家里這一攤子算是暫時穩住了,可陳凡心里清楚,這就像按下葫蘆浮起瓢,深圳那邊還一堆事兒懸著呢。他在家待了不到三天,人就有點坐不住了,心里跟貓抓似的。
晚上,他看曉峰情緒穩定了些,作業也認真寫了,就把孩子叫到跟前,沒再提考試和游戲廳的事兒。
“曉峰,爸上次看你拆那個鬧鐘,里面那個擒縱輪你搞明白沒?就是卡嗒卡嗒響那個核心零件。”陳凡搬了個小馬扎,坐在兒子旁邊,隨手拿起桌上一塊小齒輪。
曉峰愣了一下,沒想到爸爸會問這個,眼睛眨了眨:“好像……有點明白了,就是靠它控制發條一點一點釋放能量,讓指針走得準。”
“對嘍!”陳凡點點頭,把齒輪在手里轉著,“這東西看著小,要求可高了,差一絲一毫,整個表就走不準。就跟做人做事一樣,基礎的東西,一點都不能馬虎。”他沒直接提學習,但意思到了。
曉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爸這兩天還得去深圳。”陳凡看著兒子,語氣平和,“那邊也有個‘大齒輪’卡住了,爸得去把它弄順溜了。家里你是男子漢,得多幫媽媽分擔點,管好自己,能不能做到?”
曉峰看著爸爸,這次沒低頭,挺了挺小胸脯:“能!”
安撫好了小的,還得跟老的交代。陳凡找到老丈人,爺倆坐在陽臺抽煙。
“爸,家里這幾天,辛苦您了。”陳凡給老爺子點上煙。
老爺子吐了口煙圈,嘆了口氣:“我倒是沒啥,就是秋葉和孩子……你這一攤子鋪得太大,兩頭跑,不是長久之計啊。”
“我明白。”陳凡點頭,“深圳那邊剛有點起色,遇到了新門檻,跨過去,可能就是一片新天地。跨不過去,前面投入就白費了。這次回去,我就是想盡快把這個坎兒邁過去,然后好好規劃一下,看怎么能把兩邊都兼顧好。總不能老是當個甩手掌柜,家里全靠秋葉和您。”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天,陳凡又踏上了南下的火車。這一次,心情比上次更復雜,肩上像是又多了副擔子。
回到深圳那個悶熱的小聯絡處,趙紅軍像見了救星一樣。
“凡哥!你可算回來了!”他拿著一疊亂七八糟的紙,“你讓我打聽那個認證的事兒,我問了好多人,說法都不一樣!有的說要去廣州,有的說香港也能辦,還有的說要找啥子代理機構,聽得我頭都大了!”
陳凡接過那疊紙,上面記著些零碎的信息,字跡歪歪扭扭。他皺了皺眉,但沒批評趙紅軍,知道這小子盡力了。
“沒事,慢慢理。”陳凡坐下,“外殼的事兒呢?”
“這個有點眉目!”趙紅軍來了精神,“我在廣州找到一個廠,能做塑料外殼,開模挺貴的,但樣子能按咱們的要求來。我還拍了幾個樣品照片,你看。”他遞過來幾張模糊的照片。
陳凡看了看,樣式確實比現在用的鐵殼子要新穎點,但感覺還是差了點意思,工業味兒太重,不夠精致。
“先放著,我再想想。”陳凡沒立刻決定。他感覺這事急不來,光靠他和趙紅軍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效率太低。
他給林國棟打了個電話,把目前遇到的困境說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