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ozha的余波仍在肆虐,破碎的空間裂縫如同黑色的閃電,在原本黑風帶所在的區域扭曲、閃爍、彌合又綻開。那片空域,已成為生命的絕對禁區,唯有混亂到極點的能量亂流和虛空碎片充斥其間,連魔域那永恒的昏黃天光都無法滲透進去,形成一片令人絕望的黑暗真空。
劍盟營地,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哀鴻遍野。傷亡統計尚未完成,但目之所及,弟子們或躺或坐,大多帶傷,臉上充滿了劫后余生的茫然與……刻骨的悲慟。防御陣法幾乎全毀,只剩下心蓮凈域依靠著素心真人與天璇峰弟子燃燒神魂的支撐,散發著微弱卻堅韌的光芒,庇護著最核心的傷員。
凌風半跪在地,以劍拄地,才勉強支撐住身體,他嘴角不斷溢出鮮血,那是強行維持陣法核心遭受反噬的內傷。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片毀滅區域,拳頭緊握,指甲早已刺破掌心,鮮血順著劍柄流淌而下,他卻渾然不覺。霽月站在他身旁,月白長裙沾染了塵土與血污,往日清冷的容顏此刻只剩下蒼白與無法掩飾的哀傷,她不斷以神識掃描那片區域,卻如同石沉大海,感受不到任何熟悉的氣息波動。
“天黯師叔……歲歲……”云溪聲音哽咽,玉衡峰弟子傷亡慘重,但她此刻更心痛那兩道毅然赴死的身影。
墨淵、青鸞等瑤光峰弟子更是面如死灰,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墨淵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青鸞的淚水無聲滑落,凌霄頹然坐倒在地,白露一邊救治著傷員,一邊不住地望向那片黑暗,玄石則如同石雕般,死死盯著前方,仿佛要將那片虛空看穿,飛星仍在昏迷之中。
“找不到……任何生命跡象……連……連一絲能量殘留都感應不到……”天機子長老頹然癱坐,渾天儀已在那場沖擊中徹底化為齏粉,他憑借自身殘存的神識反復探查,得出的結論令人絕望,“那種程度的baozha……核心區域的威力,足以……足以湮滅一切……”
難道……天黯和歲歲,真的為了打通前路,與那黑風帶同歸于盡,徹底化為了虛無?
一股巨大的悲慟與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整個營地。失去了最強的支柱與未來的希望,即便前路已通,他們又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魔域深處,以及那必然嚴陣以待的幽冥魔神?
就在絕望如同實質般壓垮眾人之際,一直守在昏迷的飛星旁邊,以治愈之光溫養其受損經脈與神魂的白露,忽然輕輕“咦”了一聲,聲音雖輕,在這死寂的營地中卻格外清晰。
她手中正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忽然感覺到,飛星緊貼胸口的內襯里,某物正散發出極其微弱的、斷斷續續的溫熱,以及一絲……熟悉到讓她心跳幾乎停止的純凈氣息!
她小心翼翼地從飛星懷中取出那物——正是出發前,歲歲悄悄塞給飛星的那枚,蘊含著自身一縷本源道源之力、用以在危急時刻保命或傳遞信號的琉璃護身符!
此刻,這枚原本光華內斂、觸手溫潤的護身符,正散發著極其微弱、仿佛隨時會熄滅,卻頑強地、一下一下閃爍著、如同心臟搏動般的琉璃清光!那光芒雖然黯淡,卻無比純凈,與周圍死寂絕望的氛圍格格不入!
“這……這是歲歲師妹的護身符!”白露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與一絲壓抑不住的狂喜,她高舉著那枚閃爍的護身符,聲音傳遍了寂靜的營地,“它……它還有反應!它在發光!歲歲師妹她……她一定還活著!”
這個消息,如同在無盡的黑暗中劃破夜空的閃電,瞬間驅散了籠罩營地的絕望陰霾!
所有聽到的人,無論是重傷員還是尚且能動的弟子,都掙扎著抬起頭,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枚微弱閃爍的護身符上!
凌風和霽風瞬間來到白露身邊,凌風顫抖著手,卻不敢去觸碰那護身符,只是死死盯著那微弱卻堅定的光芒,聲音沙啞:“護身符與本體之間存在本源聯系!既然護身符未碎,且仍有感應,說明歲歲定然還活著!只是……狀態恐怕極其糟糕,可能陷入了最深沉的寂滅假死,或者……被卷入了某個徹底隔絕內外感應的空間裂縫!”
“師尊定然與她在一起!”墨淵斬釘截鐵地說道,眼中重新燃起火焰。“以師尊通天徹地之能,即便在那種毀滅baozha中,也絕-->>不會讓歲歲獨自隕落!”
希望,如同狂風暴雨后頑強鉆出泥土的嫩芽,再次在每個人心中生根發芽!只要他們還活著,就還有希望!
就在眾人因這意外發現而重新燃起希望,商議如何尋找那虛無縹緲的生機時,前方那片破碎的、依舊混亂不堪的區域,再次發生了驚人的異變。
或許是那場毀滅baozha撕裂了更深層次的空間壁壘,或許是陰影之門殘留的異界能量與寂滅之力碰撞產生了未知效應,在那片混沌的中心,一道細微的、極不穩定的、邊緣不斷扭曲撕裂的空間裂縫,緩緩張開。裂縫之后,并非幽影界的純粹黑暗,也非魔域的昏黃,更非正常的虛空亂流,而是一片……死寂、虛無、仿佛連時間與色彩都失去了意義的……灰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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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從那道極不穩定的裂縫之中,隱隱傳出了一絲……微不可查、卻讓凌風、霽月、瑤光峰眾人靈魂都為之悸動的、無比熟悉的——寂滅劍意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