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峰頂,萬籟俱寂,唯有星河流轉。
天黯獨立于懸崖之巔,玄色道袍在夜風中微微拂動。連日來的激戰畫面在他腦海中回放——血飲巨劍的狂暴,惑心魔音的詭譎,以及歲歲那蘊含著無盡生機與凈化效果的道源之力。極致的“寂滅”與盎然的“生機”在他心海中激烈碰撞。
“寂滅吞噬萬物,是為終結。然星辰隕落,其輝猶存,乃至暗之中,亦能孕育新生……寂滅,或許并非終點,而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是萬物輪回必經的空無之境……”
他喃喃自語,周身六道原本純粹墨黑、吞噬一切光線的寂滅劍罡緩緩浮現。但這一次,劍罡并未讓周圍陷入絕對黑暗,反而開始主動吸納周天垂落的星輝。奇異的是,那清冷的星光沒入墨色劍罡后,并未被瞬間湮滅,而是在那極致的“寂”之領域中艱難地維持著一絲不滅的靈光,仿佛在死寂的虛空中,頑強地點亮了一顆顆微縮的星辰!一股遠比純粹寂滅更為深邃、包容的力量正在醞釀。
與此同時,在瑤光峰靈藥堂內,青鸞與玄石在歲歲以道源之力持續輔助調理,以及白露留下的珍貴丹藥作用下,傷勢終于徹底痊愈,且因禍得福,修為各有精進。青鸞只覺身法更加輕盈,百鳥朝鳳劍陣的推演多了數種變化;玄石則感到肉身力量更加凝練,八荒撼岳體隱隱有突破跡象。
天樞峰內,北斗緩緩睜開雙眼,雖面容仍帶滄桑,功力卻已恢復七成,眼中神光重聚。更讓他老懷欣慰的是,御霄與御明相繼蘇醒。二人得知御辰為護師而死、御光為救兄而身隕的詳細經過后,悲痛欲絕,在北斗面前長跪不起。
“師尊,弟子道心不堅,被魔念所乘,害死同門,罪該萬死!”御明淚流滿面,以頭觸地。
御霄緊握雙拳,指甲深陷掌心,聲音沙啞沉痛:“弟子妄念叢生,覬覦權位,險些鑄成大錯,累及師門。從今往后,愿舍卻一切私欲,以此殘軀,以手中之劍,永鎮天樞,護衛劍盟,以贖罪孽!”
北斗俯身,顫抖著將二人扶起,老淚縱橫:“癡兒,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天樞峰的將來,還需你們支撐起來,莫要辜負了御辰、御光的犧牲。”
不久,白露見北斗恢復主持大局,御霄、御明亦無性命之憂且心志堅定,便放心地將天樞峰事務交還,悄然返回了瑤光峰。
天璇峰,心劍湖畔。
峰主素心一襲白衣,靜立湖畔,氣息與整個湖泊的寧靜融為一體。她身后,站著兩名親傳弟子——驚羅與莫嫣。
驚羅眉宇間帶著一絲銳氣,性格較為跳脫,修煉的是“驚鴻劍意”,講究瞬間的爆發與靈犀一動。莫嫣則文靜內斂,修煉“沉淵心劍”,于靜默中積蓄力量,洞察先機。
“驚羅,你的劍意過于追求迅疾,少了三分沉淀,易放難收。”素心聲音柔和,卻直指要害,“莫嫣,你的沉淵之意雖厚,卻少了一絲破開迷霧的決斷。心劍之道,在于心與劍合,感知萬物波動,而非一味求快或求穩。”她指尖輕點湖面,蕩開一圈漣漪,“看這漣漪,起于微末,擴于無形,終歸于平靜。你們的劍,當是如此。”
兩位弟子凝神感悟,周身劍意隨之微微調整,與湖光山色更添一分和諧。
天璣峰,演武場上。
凌霄收到白露已安然返回瑤光峰的消息,心中松了口氣,同時也涌起對瑤光峰的思念。他將峰內最具潛質的三位弟子——青元(沉穩干練,擅推演布局)、云嵐(思維敏捷,擅機變創新)、月淑(心思縝密,擅查漏補缺)召至身前。
“天璣峰經此一劫,百廢待興,未來在于你們。”凌霄看著三人,語氣殷切,“我希望你們能盡快提升修為,精研陣法推演,早日能獨當一面,屆時或可三人合力,共同執掌天璣峰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