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國邦放下茶壺,端起一杯茶,吹了吹熱氣。
“不過,蒼蠅多了也煩人。”
他終于看向程飛文,眼神變得銳利。
“立刻!讓高偉把所有跟我們有關的賬目,全部處理干凈!”
“物理銷毀!一點痕跡都不能留!”
“讓他找個地方躲起來,手機關機,誰也別聯系。”
“就說他出國考察了。”
“徹底切割!懂嗎”
“懂,懂!”
程飛文連連點頭。
“至于那個張麻子……”
馬國邦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翻不起浪。就算他說了什么,沒有旁證,就是誣告。”
“現在最關鍵的,是當年招標那件事。”
馬國邦的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敲擊著。
“那兩個專家……絕對不能出問題。”
他盯著程飛文。
“你讓小劉去辦。想個辦法,讓其中那個說話分量最重的,生病。”
“生一場需要長期住院靜養的病。”
“短時間內,無法見任何人,無法接受任何問詢。”
程飛文心里一個哆嗦。
生病
他立刻明白了馬國邦的意思。
這是要用非常規手段,拖延時間,毀滅證據鏈。
“我……我明白,秘書長。”
“明白就快去辦!”
馬國邦揮了揮手,像趕走一只蒼蠅。
“記住,穩住。一個小小的沈學明,還能翻了天不成”
程飛文失魂落魄地走出馬國邦的辦公室,后背已經被冷汗濕透。
他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卻感覺自己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黑暗隧道里。
馬國邦的鎮定,沒有給他帶來安全感,反而讓他更加恐懼。
那種對一切都盡在掌握的冷酷,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決絕。
讓他意識到,他已經在這條船上,下不去了。
而船頭,已經能看到冰山的影子。
由周斌的渠道提供,雖未點名江海,但其中列舉的案例,手法如出一轍。
林國棟一頁一頁翻著。
他的臉色,從嚴肅,到陰沉,最后鐵青。
“砰!”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辦公桌發出一聲悶響。
“觸目驚心!”
“簡直是無法無天!”
“一個想干事的好同志,就因為擋了他們的財路,就要被這樣往死里整”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直視著沈學明。
“構陷忠良,破壞我們江海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營商環境,拿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當兒戲!”
“這幫蛀蟲!”
沈學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知道,火候到了。
這把火,已經燒到了足以讓林國棟無法再坐視不理的高度。
這不僅僅是衛敏一個人的冤屈,更是對江海市整個政治生態的挑戰,是對他林國棟權威的公然藐視。
林國棟拿起桌上的紅頭電話,手指在撥號鍵上重重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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