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先生,恐怕我們做不到。”
“為什么?!”鮑爾森掙扎著想坐起來。
“因為,”cia局長調出一份新的報告,遞到總統面前,“就在剛剛,英國女王以個人名義,向‘全球穩定與發展基金’注資一百噸黃金,并宣布該基金將作為英聯邦未來五十年的唯一海外戰略投資伙伴。”
“德意志銀行、法蘭西銀行……幾乎所有歐洲的主要金融機構,都成了這個基金的‘創始合伙人’。他們的資產,現在和陸青山的資產,深度綁定。如果我們凍結他,就等于同時向整個歐洲宣戰。”
“更重要的是……”cia局長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最關鍵的一點,“他成立的那個所謂的‘國際仲裁法庭’,獲得了所有歐洲舊貴族家族的聯名支持。他們正在向聯合國提交議案。從法理上講,他現在代表的,是半個西方世界的‘債權人’。我們如果動他,就是與整個世界的歷史債務為敵。”
鮑爾森的身體一軟,再次癱倒回沙發里,雙眼無神。
他們被將死了。
那個東方魔鬼,用他們遞過去的刀,不但捅死了他們的敵人,還反過來用敵人的尸體,給自己打造了一件刀槍不入的盔甲。
總統先生頹然地坐回椅子上,他看著窗外草坪上飄揚的星條旗,第一次感覺那樣的刺眼。
“那我們能做什么?”他疲憊地問道。
cia局長沉默了片刻,艱難地說道:“祈禱。祈禱他回家之后,能安分一點。”
……
十幾個小時后,一架灣流私人飛機,平穩地降落在京城南苑軍用機場。
飛機還在滑行,陸青山就透過舷窗,看到了一副奇特的景象。
停機坪上,沒有穿梭的擺渡車,沒有忙碌的地勤人員,只有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靜靜地停在那里,像一塊沉默的礁石。
飛機停穩,艙門打開。
空乘人員用一種敬畏的眼神,引導著兩位尊貴的客人下機。
當陸青山的身影出現在艙門口時,那輛紅旗轎車的后門被推開。
外匯管理局局長王尚紅親自從車里下來,他沒有帶秘書,也沒有帶警衛,就一個人。
他快步走到舷梯下,仰頭看著那個一步步走下來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混雜著激動、欣賞與欣慰的笑容。
他沒有說話,只是親自上前,為陸青山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比任何盛大的歡迎儀式,都更具分量。
“青山同志,”王尚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歡迎回家。”
陸青山坐進車里,一股熟悉的,屬于祖國的空氣,讓他那顆在歐美掀起滔天巨浪后依然古井無波的心,終于有了一絲暖意。
“家里,都好吧?”他問道。
“好,都好。”王尚紅緊挨著陸青山,關上車門,陸青軍坐進了副駕駛,“月娥同志和曉雪,都在家里等著你。首長們知道你今天回來,特意交代了,讓你先回家,好好陪陪家人。”
紅旗車緩緩啟動,沒有駛向通道,而是直接從一條內部道路,悄無聲息地駛離了機場。
車窗外,京城熟悉的街景飛速倒退。
陸青山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日內瓦的古堡,紐約的喧囂,三萬米高空的地球弧線……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被他拋在了腦后。
他的腦海里,只剩下妻子溫柔的笑臉,和女兒軟軟糯糯的那聲“爸爸”。
他回來了。
帶著一個嶄新的世界,回到了永遠屬于自己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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