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騎沿著狹窄的道路滾滾而來,至少有兩三百騎,這讓陳子龍和眾兄弟面面相覷。
發出一聲聲嘶吼:“跑!”
“進山,跑!”
可騎兵來襲,兩條腿怎么可能跑的過四條腿,并且眾人激戰一夜早已筋疲力盡,眼看著落在隊伍最后方的弟兄就要被追上了。
陳子龍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好似看到了弟兄們倒在敵騎鋒利的馬刀之下,可就在這個時候,密林中也響起了馬蹄聲。
“希律律!”
隨著馬蹄聲響起,突然之間,前方密林中騎兵蜂擁而出,隆隆的馬蹄聲響起,雪亮的馬刀在朝陽照耀下閃爍著森森寒芒。
“駕!”
一聲聲熟悉的呼哨,一匹匹高大駿馬上熟悉的身影,讓陳子龍呆了呆,隨即欣喜若狂,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
“殺!”
隨著林中伏兵四起,輕騎滾滾而來,將絕境中的殘兵解救出來,便揮舞著火槍,馬刀迎向了追擊中的西洋騎兵。
這些伏兵出現的太突然了,敵騎完全是猝不及防,便被養精蓄銳多日的大明騎兵沖散了。
“砰,砰。”
凌亂的火槍爆鳴聲再次響起,一方是蓄勢待發,戰馬體力充足加速也很快,另一方處于追擊態勢,戰馬已經有些疲憊。
一個照面下來雙方戰馬交錯而過,立刻便分出了勝負。
“噗,噗。”
人喊,馬嘶。
轉瞬間,疾馳的大明騎兵揮舞著馬刀,毫無停滯的撞翻了沖在最前頭的荷軍騎兵前鋒。
撞飛了驚慌失措,試圖揮刀反擊的荷兵,又以雷霆萬鈞之勢碾了過去,馬蹄聲隆隆。
猝不及防的荷兵被撞的高高飛起,吐著血,慘叫著,讓三百多大明輕騎殺了個暢通無阻。
“呼。”
陳子龍松了口氣,覺得腿一軟再也堅持不住了,撲通的一屁股坐倒在地,瞧著正在沖殺中的己方騎兵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兔崽子們可算來了。”
“哎?”
可是他很快發現有點不對勁呢,他在林子里安排了多少騎兵呢,充其量也就三百,可是這一股腦從林子里鉆出來的騎兵越來越多。
這絕對不止三百騎,數量至少多了一倍,至少也是五六百騎的規模,這下子把陳子龍看懵逼了。
陳大掌柜忍不住摸了摸頭,一頭霧水。
“老子有這么多騎兵嘛?”
這么多騎兵都是哪來冒出來的呀?
細看發發現了一點貓膩,原來在大批騎兵中間,竟然混進去一些奇怪的人,有黑皮膚的,也有棕色皮膚的,一個個身材精壯結實都騎著馬,手里拿著亂七八糟的兵器。
簡陋的長矛,鋤頭,鐵鍬……
“哎?”
陳子龍徹底懵逼了,原來有大量會騎馬的黑奴,印第安土著奴隸混進了他的騎兵隊。
這些人騎術還真不錯,大部分連馬鞍都沒有,騎在光禿禿的馬背上跑的飛快,一聲不吭的往前猛沖。
“啥情況呀?”
看著自己的騎兵隊規模翻了一倍,混進了兩三百奇怪的人,陳子龍瞪圓了眼珠子看了一會兒,仍是覺得莫名其妙。
“罷了。”
這時候他也不顧不上了,也別管這些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反正都是來幫忙打仗的。
他神經緊繃了一整夜,如今突然松懈下來不免十分疲憊,正覺得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被一雙手抓住了,還攙扶了起來。
“誰?”
陳子龍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一回頭,便瞧見了一個皮膚黢黑,眼睛溜圓的黑皮膚女子正在看著他。
黑膚女子身后還跟著兩個黑皮膚的小孩子,正在咬著手指頭,瞪大了眼睛也盯著他看。
“哎?”
陳子龍呆了呆,心說這女子也太黑了吧,這要是在晚上干脆就找不到了,不過牙齒倒是夠白的。
黑奴女子就這么愣愣的看著他,愣了好半天,終于伸出手遞過來一根甘蔗,甘蔗竟然還是去了皮的。
“哎,好。”
陳子龍接過甘蔗下意識的啃了一口,很快又覺得不對勁了,老子怎么啃起甘蔗來了。
“啐,啐。”
趕忙把甘蔗渣吐了,陳子龍揮了揮手,輕道:“這里危險,躲開點。”
說著他便提起火槍,打起了精神,一瘸一拐的返身向著戰場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叫嚷著。
“有喘氣的沒有?”
四周圍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弟兄們,一個個紛紛站了起來,能上陣的大概還有四五十人。
“走。”
一群殘兵跟隨著己方騎兵,返身再戰。
正前方,數里外。
天亮后,正在清繳戰場的法荷聯軍,正在端著火槍清繳戰場,在一片狼藉的廢墟里救治傷兵。
可就在這個時候,前方響起雜亂的馬蹄聲,一個個軍官,士兵站在廢墟之上,看著不遠處自己的騎兵正在撒著歡的狂奔。
頓時口哨聲,歡呼聲四起,就連正在視察戰場的德魯伊特中將,也站直了身體,向著得勝回營隊揮了揮手。
可喧鬧中很快他覺得不對勁了,自己的騎兵隊后方竟然出現了另一股騎兵,數量還不少。
“不好!”
等到己方騎兵歪歪斜斜的沖到了跟前,軍官,士兵們才猛然發現,那些狼狽的騎兵是敗回來了,并且正在被人追殺。
轟隆隆的馬蹄聲震耳欲聾。
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廢墟戰場,剎那間又混亂起來,一些正在清繳戰場的荷軍士兵,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騎兵沖了個七葷八素。
“希律律!”
“噗,噗。
足足有五六百騎好似脫了韁的野牛,在一眨眼的時間沖入戰場,沿著破爛的街道瘋狂的沖刺,砍殺著。
成群的騎兵在廢墟間穿行,越過一道道障礙,揮舞著各種各樣的兵器見人就殺,所過之處帶來巨大的混亂。
沿途留下遍地尸體,殘肢斷臂,哭喊求救的荷兵紛紛倒下,如同末日一般凄慘。
五六百騎兵呀,這么大規模的騎兵在中南美洲這地方,可真是相當罕見了,這些人的騎術也不賴,在馬背上輾轉騰挪,左劈右砍,見人就殺。
還專往人多的地方沖,竭力將荷兵有組織的抵抗擊潰,混亂好似瘟疫一般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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