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剛加入隊伍就如此賣力,大胡子船長覺得這個被流放的儒生,還是挺有種的。
“我也去!”
身旁裴姑娘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反正這姑娘是黏上他了,兩人新婚燕爾,還真有點如膠似漆的意思了。
“呵,呵呵。”
被火辣的裴姑娘挽住了胳膊,陳子龍心虛的干笑起來,硬著頭皮接過火槍,帶著十幾人的探險隊向內陸地區走去。
這倒也不能怪他圣母,他從一生下來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仁義愛人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仁義和圣母其實只有一線之隔。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反正恩將仇報這種事情,打死陳子龍他也干不出來,接下來的兩天,他帶著探險隊在附近兜圈子。
當然遠遠繞開了那個印第安人的村落。
好在這隊伍里的東瀛人,朝鮮人,南洋人對他畢恭畢敬,不但對他點頭哈腰,叫干啥就干啥,簡直比自家養的狗還忠心耿耿。
啥情況呀?
畢竟離開大明本土很久了,陳子龍還覺得很不適應,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些倭寇竟然把大明人當親爹了?
這已經不能叫倭寇了……
不能用老眼光看人了。
于是乎,陳子龍松了口氣,他覺得已經可以掌控大局了,這些倭國人,朝鮮人已經把他當隊長了。
于是探險隊圍著印第安人的村落,深山峽谷的露天金礦繞來繞去,繞的越來越遠了。
可三天后意外發生了,陳子龍正和裴姑娘二人,帶著手下們繞圈子呢,一個不小心在一盤野地里,遇到了出門采摘野果的幾個同鄉。
這開闊地里無遮無掩的,一伙是全副武裝的海盜,另一伙是穿著獸皮的印第安土著上門女婿,兩撥人在荒山野嶺里打了個照面……
“嘩啦。”
海盜們都是常年刀口舔血,擁有戰斗本能,如虎似狼一般沖了上去,黑洞洞火槍端起起來。
那幾個穿獸皮的儒生嚇尿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慢!”
陳子龍趕緊沖了出去,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呵斥道:“別開槍,都是自己人。”
兩幫人同時懵逼了,海盜們一臉懵逼,儒生們看著手持火槍的陳子龍,也一臉懵逼,很快有人認出來了。
“子龍兄?”
“哎。”
陳子龍又擦了擦汗,看著這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同鄉,暗自嘆了口氣,他知道這里的秘密瞞不住了。
這是廢話,紙怎么能包的住火?
果然,海盜們灼灼的目光在這幾個儒生身上掃過,穿獸皮,手捧野果,還戴著印第安人傳統的手鏈,裝飾品。
這些裝飾品金燦燦的……
不會是純金吧。
“呼。”
一陣冷風吹過,陳子龍背后直冒冷汗,財帛動人心呀,他已經有點控制不住局面了。
這些倭國人,朝鮮人還會聽他的嘛,他心里也沒譜,畢竟這是一伙唯利是圖的海盜。
可他還是硬著頭皮,看了一眼裴姑娘,喝了一聲:“都別動!”
“槍收起來。”
然后奇跡發生了。
裴姑娘也向著手下們揮了揮手。
“哈依!”
他的幾個東瀛手下竟然真的十分聽話,乖乖把槍收了起來,依舊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陳子龍驚呆了,他只是試著喊了一嗓子,萬萬沒想到竟然重新控制住了局面,他心中不禁懷疑這些年……
大明到底在東瀛干了什么呀!
這事兒其實挺正常,東瀛人嘛,一個沒有靈魂的民族,不管是將他打服了,還是征服了,都會成為一條忠犬。
那幾個儒生也驚呆了,看著威風凜凜的陳子龍,更懵逼了,怎么幾天不見這位子龍兄從野人,一下子變成海盜頭子了呢?
還帶著一個火辣的年輕姑娘,領著一幫手下跑回來了,這事兒真是太魔幻了,可陳子龍心中明白,這里的秘密已經藏不住了。
他已經盡力了,總不能把這十幾個手下,還有裴姑娘都滅口吧,再說了……就他這兩下子,人家不把他滅口就不錯了。
“走吧,別害怕。”
出安慰了幾句,下令把這幾個同鄉帶回海灘,這事兒,還是交給老丈人定奪吧。
又是一個夜幕降臨,海灘上篝火熊熊燃燒。
“啥?”
大胡子海盜船長也驚呆了,他手里拿著金燦燦的手鏈,咬了咬,銅鈴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真金!
陳子龍也知道瞞不住了,便使了個眼色,輕道:“裴叔,借一步說話。”
此事事關重大,等到他將實情全盤說出,大胡子老裴和女兒兩人已經石化了,萬萬沒想到他在無意之間,竟然發現了一座金山。
“嘶。”
父女兩人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父女在這加勒比海闖蕩多年,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不!
其實他們壓根不知道,他們三人要被寫進世界歷史了,裴氏父女和陳子龍是這個世界上,第一批抵達,并且發現了北美西海岸金銀產地的人。
“現在咋辦?”
老裴父女只是刀口上舔血的海盜,突然之間,面對這么一大筆財富竟然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裴叔。”
這時陳子龍壓低聲音,輕道:“此事不宜聲張。”
裴氏父女看著他,又對看了一眼,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這事兒要是聲張出去,整個加勒比海,整個北美洲恐怕要亂成一鍋粥了。
老裴看著這個上門女婿,點了點頭,他是越來越滿意了,果然人還是要有文化呀,懂的多。
陳子龍并不知道他的謹慎,他的一念之仁改寫了世界歷史,他只是知道做人不能恩將仇報。
裴氏父女沒他這么偉大,可是也知道這么大一座金山,他父女兩人是萬萬吃不下的。
這事兒怎么處理呢?
讓老裴附耳過來,陳子龍娓娓道來,咱先別聲張,咱們分頭行動,裴叔你回去搖人,多找點靠譜的人來。
“我呢。”
我陳某帶著人去和印第安部落合作,和本地土著先建立良好的關系,反正這些黃金在土著手里也沒啥用。
能不傷和氣,大伙一起發財的事兒,為啥要弄的血流成河?
“嗯嗯。”
老裴父女猛點頭,覺得他說的太有道理了,這便是東西方文化的差別,至少在陳子龍和老裴父女看來。
大明人認為共贏,合作這事兒是天經地義的,和冷血殘暴,唯我獨尊的西洋人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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