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時,臉上的紅暈已被晚風吹散。屋內油燈搖曳,將蘇婉卿倚在床頭的剪影投在斑駁的土墻上。
"蘇姑娘,你要的藥我拿回來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青瓷藥瓶,瓷瓶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此時的蘇婉卿正盯著跳動的燈焰出神。箭傷處的灼痛讓她不得不保持清醒,腦海中不斷閃回遇襲時的畫面——那支泛著幽藍寒光的箭矢,刺破空氣的尖嘯聲。她暗自咬唇:必須盡快恢復,那些人說不定正在漫山搜尋...。現在我的狀態太糟糕了,靈氣混亂,還有身上的傷,在這些的影響下,我現在連坐起來都很麻煩。”
蘇婉卿正在思索中,就聽到了房間外陳林的喊聲。
陳林走進了房間里,提著手中的小瓷瓶,“蘇姑娘,李伯說這是九陽丹,每日一粒,連服三日。"
聽到陳林的聲音,她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竟給了你這個?"
陳林將藥瓶放在床邊矮凳上,繼續說著,又取出一包藥粉,"李伯說是外敷的,換藥前用烈酒…"話到一半突然僵住,臉色變得煞白。
蘇婉卿心頭一緊:"怎么了?"
"我忘記問..."陳林懊惱地抓著后腦勺,"這藥要多少錢..."
少女頓時泄了氣,翻了個白眼仰倒在枕頭上,牽動傷口又疼得直抽冷氣。
"算了,"陳林自我安慰道,"反正欠李伯的診金也不止這些。"他瞥見窗外漸暗的天色,"蘇姑娘先歇著,我去做晚飯。"
待腳步聲遠去,蘇婉卿艱難地側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藥瓶。她試著伸手,剛抬起半寸就牽扯到胸口的箭傷,疼得眼前發黑。幾次嘗試后,她盯著藥瓶咬牙切齒的模樣,活像只被搶了魚干的貓。
過了一會兒,蘇婉卿又嘗試了幾次,但每次都痛的呲牙咧嘴,后來就老實了。蘇婉卿盯著藥瓶咬牙切齒的模樣,活像只被搶了魚干的貓。
廚房里,陳林正踮腳取下梁上風干的臘肉。熏黃的油脂在夕照下泛著琥珀色的光,他難得地割下厚厚一片。"蘇姑娘醒來是喜事..."刀鋒劃過肉塊的沙沙聲中,他自自語道。
灶火漸旺時,蹲在灶臺邊的小黃狗突然豎起耳朵。當盛著肉沫的陶碗放在面前時,它歡快地"汪"了一聲,尾巴在泥地上掃出扇形痕跡。
陳林端著粥碗正要轉向父親房間,忽覺背后如有實質的目光。轉身就見蘇婉卿正死死盯著他,蒼白的臉上寫滿控訴。
"我原想先..."他局促地解釋,卻被少女虛弱卻固執的聲音打斷。
"藥。"蘇婉卿用眼神示意床邊的瓷瓶,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痛楚,"先幫我...”
陳林這才恍然大悟,慌忙放下粥碗。當他托起蘇婉卿的后頸助她服藥時,發現掌下的肌膚冰涼潮濕,這才意識到她剛才經歷了怎樣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