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
陳乾的思緒在姚飛揚的突然提醒下,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拉扯,再次回到了那遙遠的八十年前,那個徹底改變了他命運軌跡的驚心動魄的日子。
他感到自己的心弦被狠狠撥動,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而至,幾乎將他淹沒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那一天,陽光透過宗門煉丹峰的層層云霧,金黃色的光線斑駁地灑在他滿懷希望的臉龐上,溫暖卻略帶刺目。
他從煉丹峰的峰主手中鄭重地接過了一枚閃爍著微光的筑基丹,那丹藥通體晶瑩,蘊含著澎湃的靈氣,宛如一顆凝聚了他畢生夢想的星辰。
峰主的眼神中帶著期許和鼓勵,陳乾的心跳加速,掌心微微出汗,小心翼翼地將它揣入懷中,仿佛護住了一生的珍寶。
心情激動得難以自抑,他步履匆匆,穿過蜿蜒的山徑,趕回了鎮妖峰下的鎮妖塔內,每一步都踏在通往未來的希冀之上。
那個時候,他還只是鎮妖塔里一個默默無聞的看守,日復一日地負責看守鎮妖塔一至三層關押的那些兇狠殘暴、戾氣沖天的妖獸。
那些妖獸的嘶吼聲在塔內回蕩,帶著刺骨的寒意和血腥的氣息,但他從未有過怨,總是挺直腰板堅守崗位。
因為他心中有一個堅定的目標——筑基成功,踏入更高的修煉境界,成為宗門中受人敬仰的存在。
這份執著支撐著他度過無數個孤獨的夜晚,讓他忽略了塔內的陰冷和危險。
在征得鎮妖峰峰主楊遠行同意后,為了確保閉關的安全性,他特意選擇了一處相對僻靜、遠離喧囂的鎮妖塔外那間簡陋至極的看守房,作為自己閉關沖擊筑基之境的場所。
那屋子狹小而破敗,墻壁上布滿裂痕,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草葉的霉味。
他盤膝而坐,心神沉入修煉的玄妙境界,外界的一切仿佛都與他無關,只有體內靈氣的流轉聲在耳邊低語,帶給他一種奇妙的安寧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當他心神完全沉浸在突破的臨界點上,感受著體內靈氣涌動的奇妙感覺時,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暢感席卷全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極其靚麗、帶著一股淡淡香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面前。
他甚至來不及看清對方的面容,只覺一股凌厲無比的掌風猛然襲來,帶著冰冷的殺意,狠狠擊中了他的后頸。
劇痛瞬間炸開,眼前頓時一黑,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仿佛墜入了永劫的深淵。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修為盡失,身中一種蝕骨鉆心的冰寒奇毒,那毒如同無數冰針在骨髓中游走,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那枚被他視若性命的筑基丹早已不知去向,仿佛從未存在過。
更令他絕望的是,自己引以為傲的經脈竟然盡毀,從此再也不能修煉,這對于一個修士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他仿佛被抽空了靈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軀殼。
“一個靚麗的身影,應該是個女修吧,竟然在我不備之時將我打暈!”
陳乾的記憶深處,那被塵封已久的角落突然被撬開,一道靚麗卻模糊的影子在他腦海中猛地閃過,帶起一陣陣漣漪,攪動了他平靜多年的心湖。
“陳乾,你是說,是一個靚麗的女修打暈了你,然后就發生了后來的那些事情?”
姚飛揚見陳乾說了一句后,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和呆滯之中,眉頭緊鎖,似乎被某種更深的記憶牢牢攫住了心神。
他心中焦急萬分,唯恐這點好不容易發現的線索再次中斷,急忙大聲提醒道,試圖將陳乾的注意力重新喚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迫切。
然而,陳乾此刻根本沒有注意到姚飛揚堂主那急促的表情和拔高的語調,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道剛剛閃過的靚麗女修的影子所占據。
那影子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反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感到熟悉——那身形輪廓的曼妙曲線,那隱約的高貴氣質,甚至那模糊的眉眼間的冷艷……
一股強烈到令他心悸的熟悉感如同潮水般洶涌而來,瞬間將他淹沒,讓他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