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云和呈文別別扭扭的和好之后,原以為她不會再去找那個牧區小伙子。
沒成轉天阿斯就送了一袋子送過來。
還是炒過的,散發著獨特的香氣,敞開的袋子里滿滿當當的都是顆顆飽滿的松子。
“呈文你嘗嘗,真好吃,聽說這東西挺難得的,我還是第一次吃呢。”
“你覺得好吃就多吃點。”
呈文冷冷甩下一句就鉆進了地卜子。
李秀云不明所以,嚼著松子疑惑地看向他的背影。
“嗯?怎么走了。”
搞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轉過頭看見她媽媽和玉儂,興奮地揮著手。
“媽,姨,阿斯給我送來了松子兒,你倆來嘗嘗,可好吃。”
玉儂一聽,看向趙蠻,果然她的臉色說不上多好。
“他專門給你送過來的?”
趙蠻這樣問起來,李秀云還很疑惑。
“也不是,他額吉身體太差了,過來接他大哥和嫂子去看看,畢竟年紀大了不好走動,專門拉的勒勒車馱著他們夫妻倆。”
趙蠻臉色稍霽,原來是這樣。
“不過,他也確實是還惦記我這個徒弟,只給我帶了這袋子。”
說罷,她拎起那袋子松果來甩了甩,一臉的驕傲。
趙蠻的臉色果然沉了下來。
“人家給你送東西你就這么開心?”
“當然!”
趙蠻的眉頭逐漸擰了起來。
“因為我跟他學騎馬用心,很快就學會了,我這個徒弟出色,他肯定驕傲啊!”
趙蠻看著李秀云的樣子,似乎是真的這樣認為。
趙蠻心里復雜,不清楚這丫頭和阿斯到底是真的單純一起玩,還是暗藏情絲,只有這丫頭沒發現,又或者對著她演戲。
趙蠻看著女兒那副全然坦蕩、只為得了師傅夸獎而驕傲的模樣,心里那點疑慮像水下的石頭,沉甸甸的,卻又不好直接搬出來。
她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人家是牧區來的,跟咱們種地的不一樣。你一個姑娘家,總跟個大小伙子混在一起學騎馬,不太像話。”
李秀云一聽就不樂意了,嘴撅得老高:“媽!你這思想也太老古板了!現在都合作社了,男女都一樣勞動!再說了,她還是我和我爸的救命恩人呢,怎么就不能向他學騎馬了?玉儂姨,難道你也覺得我這樣做錯了嗎?”
她把話頭拋給了玉儂。
玉儂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溫和地問:“秀云,阿斯這孩子看著是不錯,爽朗熱心。他除了教你騎馬,還常跟你聊些什么?”
李秀云歪著頭想了想,一邊咔嚓咔嚓的嗑松子,一邊隨口道:“聊的可多了!聊他們草原上的草場,聊怎么辨認牧草的好壞,聊他家那頭最神駿的頭馬,還有他額吉做的奶豆腐可好吃了。他還問起過咱們種地的事,問麥子什么時候熟,問挖渠難不難,反正就是隨便聊唄。”
她語氣自然,內容瑣碎,完全是小孩子與人分享新奇見聞的狀態,聽不出半點少女懷春的羞澀。
玉儂心里有了點數,對趙蠻遞過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后對李秀云說:“阿斯是客情,對咱們這兒好奇也正常,對待救命恩人自然不能敬而遠之,那樣不仁不義,不過你倆現在也不是從前那樣還是小孩子,終究長大了,你去得頻繁倒沒事,但也該學會保持一些距離,不然耽誤了人家的婚配,你說這多不好。”
玉儂試探著說。
李秀云沉思一陣,似乎聽進去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