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也有悲傷的曲子,可當下的時候,這樣歡快的曲子特別應景。
也不知道這些曲子是怎么造出來的,自然而然地就流傳了起來。
勞動的人為了緩解疲乏,總要想辦法輸出情緒。
玉儂聽得很高興,轉過頭看向呈文,見他也看得開心也就滿足。
“你們農戶的歌總是透著莊稼豐收的喜悅,我們牧戶的歌總望著吃草的羊群,悠揚遠眺的。”
阿嘶說起來,玉儂看他也很喜歡,忍不住笑著問,“那你也唱一首?”
這時候大家的歌聲已經停了,多在聊著天趕路。
“好啊。”
說著唱了一首漫長的調子,玉儂聽不懂他詞里的意思,但從中感受到了天寬地廣的空曠,像一陣來自草原深處的風。
一曲終了,眾人才像是從一場遼遠的夢中醒過來。
“好!”
王二旦第一個拍著大腿喝彩,“雖聽不懂,可這調子,聽著心里頭敞亮!”
李秋風這樣不愛說話的人忍不住夸起來,“好聽。”
張圓圓在馬上點頭,“跟我們這土坷垃里蹦出來的味兒是不一樣,聽著就想往遠了看。”
阿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笑了笑,“我們放羊的時候唱的打發時間的,對著天地唱,調子就拉得長,不然心憋得慌。”
一路熱熱鬧鬧的又唱又說著回了村子。
阿斯也把呈文放在門口才騎上馬離開。
玉儂心里有股莫名的想法冒出頭,但抓不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算了,想起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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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儂和趙蠻兩家人正在地里收拾麥穗,因為腳長時間站不住,玉儂都是跪著做營生的,正說腿有些發麻,想著歇一歇。
王二旦扛著鋤頭從地頭經過,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聽見風聲沒?隔壁村大戶劉家,這兩天門戶緊閉,聽說連夜往城里運了好幾趟箱籠!”
趙蠻直起腰,好奇地問,“他能運到天邊去?”
玉儂想著這些天從周清蓮那兒聽來的說法,她輕聲問,“今年的租子,陳家是怎么個說法?”
王二旦一攤手:“沒說!我估摸著,也在犯嘀咕呢!倒是那個陳三,前兩天見了我,居然主動遞了煙葉子,說什么,今年年景大家都不易,租子的事好商量。”
“黃鼠狼給雞拜年!”
趙蠻啐了一口,“他是看風向不對,想給自己留后路呢!”
正說著,只見李栓正沉著臉從村里走過來。
“咋了?”
趙蠻看他臉色不對,問道。
李栓正嘆了口氣:“陳家管事的剛去咱家了。”
“他去做甚?”
趙蠻立刻豎起了眉毛。
李栓正語氣復雜,“也沒說啥,就坐下嘮了會兒家常,說以前都是一個村的,鄉里鄉親,走時說,今年的租子,讓咱們看著給點利息就行,往年的事就別提了,還說咱都是給人做營生的,以后少不了要互相幫襯。”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
趙蠻像是抓住了證據,“這就是來賣好的!想用這點小恩小惠糊住咱們的嘴,他管事的往日里的囂張氣焰呢,怎么沒了,現在說什么大家都是做營生的,誰跟他做一個營生,二狐貍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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