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儂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滿是不悅,粗暴地扯了她的領子,袖口,身上的兜全掏了一遍才咒罵著走開。
“窮鬼。”
掃蕩持續了很久,確保每個人的口袋都干凈了才離開。
十幾個壯漢兵各個扛著槍,對付他們這些瘦得只剩一把骨頭沒力氣的流民真是輕而易舉。
人走遠了,才有人敢大聲說話。
“你剛才說的什么話,什么叫你沒錢,我們這些人手里的足夠了?!”
“是啊,憑什么你不掏要拿我墊背!”
“就是!”
“就是!要不是你開了這個頭,我們的錢能被這些散兵搶走嗎。”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面對指責他的眾人,也梗著脖子回。
“我咋了,你們不就是比我晚了一步,還不是怕槍把你們給宰了,裝什么清高的好漢,大家都一樣!”
“誰跟你一樣!”
說著大家群情激奮,紛紛指責起來。
“人渣,看見土匪當兵的就下跪,沒點骨氣,丟死人!”
男人也急,“放你的螺旋屁,你們沒掏錢沒求饒?憑什么光指責我!”
大家都將失去財物的原因歸咎于這男人,要不是他跪下了,那些人也不能那么多的猖狂,不至于連棉被都被人搶完了。
“未來可咋過呀!”
有人哭起來,勾起了心里的難過,哭的人也就更多了。
李栓正的干糧也在最后被順走了,他心里也不痛快,但是對指責人沒興趣。
只想趕緊離開這地方。
她走過去攙扶著趙蠻,關心地輕聲問,“嚇壞了吧。”
趙蠻點點頭,槍抵著腦門,誰能不害怕。
“咱們趕緊走吧,這兒挨著口子,說不好還有更多人盯著想搶劫的。”
趙蠻慌亂地把李秀云往板車上一放,“走走走。”
悶頭沖了兩步才想起來,招呼了玉儂母子。
“咱們快走吧,當家的說這地方挨著口子太近了,怕是有很多游兵土匪。”
玉儂覺得有道理,讓呈文跳上了車,兩個女人在前面拉著車,李栓正推。
他回過頭對著大家道,“趕緊離開這兒吧,現在走大家還能搭個伴,不然落單了說不好更慘。”
拉騾車的第一個響應,要跟著他們走。
有幾個機靈的聽進去勸告,跟上李栓正的隊伍。
也有幾個打了退堂鼓,覺得剛過了口子就遇上這種事情,可見這地方不是什么好生活的,干脆調轉了頭回去。
也有人覺得已經來過一波人,肯定不會再重復的來,留在原地更安全。
剛剛跪下的那個男人則干脆要和他們往反方向走。
“老子不稀罕跟你們這群蟲豸為伍,不信我一個人還不能走到個能生活的地方。”
說著甩了胳膊就往反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了。
拉騾車的啐了口唾沫。
“真能作活。”
昨夜才聚在一起互相取暖的眾人,此刻作鳥獸散,分成了幾波,各自行出路。
隊伍稀稀拉拉地重新上路,氣氛比之前更加沉悶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