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儂和呈文離開山腳下的村子,繼續趕路。
因為長時間的趕路,玉儂的腳愈發的腫起來。
只能走走停停,盲目而緩慢的向著一個大致的方向移動。
路過水源時,呈文準備把帶著的水壺灌滿,往河邊剛走過去一點,一團灰撲撲的東西蜷縮在河沿。
呈文嚇了一跳,往后退幾步,回去告訴玉儂。
玉儂一聽,走近了河灘,驚訝的“哎”一聲,發現不遠處躺著的那團東西是個人,身材嬌小,年輕的女孩模樣。
呈文也被嚇了一跳,雖說一路上也沒少見過躺在路邊的人和尸體,像這樣離得近的還是第一次。
本以為躺著的已經斷了氣,卻聽到一聲虛弱的呼救。
“救命救救我。”
玉儂咽了口唾沫,湊近兩步,用樹枝戳了戳女孩的身體,發現對方似乎沒有反抗的能力,她們二人也不會因此惹來生命安全的威脅后,玉儂上前給倒地的女孩喂了水。
一觸碰到女孩身體,就覺得她燙得厲害,和呈文在山里的時候一樣,發白的臉色,嘴唇已經干裂滲出血絲,咽下烏青一片,看著可憐。
她讓呈文去拿之前在鎮子上買來的藥,掰開女孩的嘴放進去藥片,灌了水順著咽喉撫了撫,順利讓她吃下。
隨后將人半拖半抱的拉到板車邊,讓她靠著車輪。
等人坐定了,呈文突然說,“媽,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很眼熟?”
玉儂看向狼狽的女孩,發現確實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之前在城隍廟里救我們那幫人里的。”
玉儂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實是和那些人長的幾分像,尤其和要走了她所有銀圓的女人最為相似。
那股已經散下去好些天的火氣,在此刻瞬間燃了起來。
從吳府拿出來的一盒子銀圓都被李家人搜刮了干凈,讓她們母子本就艱難的路,走的更是痛苦。
“給她喂了水和藥,肯定能活下去,咱們不管她了。”
說著心一橫,不去憐憫,將人移到路邊大樹根前,準備推著板車離開。
“嘔——”
卻聽見那女孩將剛剛喂進去的藥全吐了出來,面色變得更加慘白,小臉上幾乎沒了血色。
呈文也顯然有些猶豫,躊躇不前。
玉儂環顧四周,附近沒什么人影,最終還是善心蓋過了憤怒,轉過頭去把人扶起來,重新喂了水。
在心里天人交戰時,女孩眼皮顫著睜開,見了瞳孔縮了縮,嘴巴張開,嗓子干得要冒煙,蹦出來兩個艱澀的音節。
“你別說話了,好好躺著歇一歇,剛才喂你吃的退燒藥都讓你吐了,我再喂你一次,再吐我可不會再管你的。”
良花迷瞪著雙眼,本能的點頭,玉儂說話聲音柔柔得像團棉花繞在耳邊輕輕地撓,莫名的一股安心。
呈文在附近搜羅了一陣,只尋來兩顆野果子,全給良花吃。
肚子里有了東西,身上逐漸有了能量,嗓子也緩和得差不多。
“謝謝你們救我,我”
玉儂不樂意聽她啰嗦著說那些客套虛偽的話,擺擺手,和呈文一起坐到離她稍遠的地方。
良花也感覺到二人的疏離,想著或許是自己現在太過臟兮兮,又一副病秧子的模樣嚇壞了他們,準備再開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