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血紅的鬼煞劍光如同九幽冥府探出的奪命鐮刀,帶著凄厲的嘯音,瞬間劃破了戰場短暫的寧靜。
那光頭巨漢與陰鷙男子臉上的驚駭的表情尚未完全展開,便被無邊的恐懼所吞噬。
兩人拼命催動體內殘余的法力,試圖祭出防御法器抵擋。一面龜殼小盾剛從光頭巨漢懷中飛出,一道烏光也自陰鷙男子袖口閃爍,然而在符寶之威面前,這一切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嗤啦!”
劍光掠過,如同剪刀劃過紙張。
龜殼小盾應聲而裂,烏光瞬間潰散。兩人法器的護體靈光連片刻都未能阻擋,便在劍煞之下湮滅。劍光透體而過,帶起兩朵凄艷的血花。
光頭巨漢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道迅速擴大的血線,隨即身軀轟然裂成兩半。
陰鷙男子則更顯凄慘,整個人從肩到胯被斜斜劈開,當場氣絕身亡。兩名筑基后期修士,在羅寧祭出的鬼煞劍符寶攻擊之下,竟連一擊都未能接下,瞬間斃命!
“首領死了!”
“快跑啊!”
遠處,仍在與船上其他天寶樓修士弟子纏斗的十幾名極陰島練氣弟子,親眼目睹這如同魔神降世般的一幕,頓時作鳥獸散。
最后的主心骨也已崩塌,殘余的斗志瞬間瓦解,不知人群中是誰先喊了一聲,剩下的人頓時如炸窩的螞蟻,朝著四面八方亡命飛遁,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羅寧面色冷峻,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修仙界便是如此,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若今日落敗的是他們,下場只會更慘。
他神識鎖定那些逃竄的身影,體內法力再次涌入手中光芒稍黯但威能猶存的鬼煞劍符寶。
“去!”
他低喝一聲,符寶震顫,分化出十數道稍細一些的暗紅劍影,如同索命的游魚,以遠超練氣修士遁速的速度激射而出。
“噗嗤!”“啊!”
“不——!”
凄厲的慘叫聲接連在空曠的海面上響起,一道道逃竄的身影被劍影追上,貫穿,從空中墜落。
不過幾息的功夫,那十余名企圖逃遁的極陰島練氣弟子,便被羅寧催動符寶,盡數斬殺,海面上又新添了十幾具浮尸,隨波蕩漾。
一時間,天地俱靜。唯有海風嗚咽,吹散濃郁的血腥氣,以及船體破損發出的“嘎吱”聲響。
完成任務的鬼煞劍帶著逐漸暗淡的劍光,迅速飛回符寶紙面上,羅寧隨即一拍儲物袋便納入其中。
這鬼煞劍符寶果然買對了,物超所值。兩次都是絕殺顯神威,可惜還剩最后一次使用機會。
船上,幸存下來的修士們,無論是練氣弟子還是僅存的筑基修士,全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緩緩從空中降下的羅寧身上。
那目光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以及難以喻的敬畏與震撼。
從絕境到反殺,這個看似只有筑基初期的鄭姓散修,竟以一己之力,憑借深不可測的遁術神通和那威力絕倫的法器、符寶,扭轉了乾坤,拯救了天寶樓船隊所有幸存者,保住了物資。
出發前天寶樓原本浩浩蕩蕩的百余名練氣弟子,經歷連番血戰,此刻僅剩十五人不到,個個帶傷,衣衫襤褸,臉上混雜著疲憊、悲傷與幸存下來的茫然。
他們看著羅寧,如同仰望一尊戰神。
楊天海傷勢較重,胸前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仍在滲血,左臂更是軟軟垂下,骨骼顯然是先前被光頭巨漢的巨斧法器震碎。
他強忍著劇痛,在兩個練氣弟子的攙扶下,掙扎著走到羅寧面前,深深一揖到地,聲音沙啞而充滿感激:“鄭道友!此番若非你力挽狂瀾,我等……我等皆要被極陰島的賊子暗算,葬身于此!此恩,我天寶樓全體,永世不忘!”
羅寧伸手虛扶了一下,面色平靜,并無居功自傲之色,淡然道:“楊護法不必多禮。鄭某既是受人所托登船,自當盡力。況且,此事也關乎鄭某自身安危,出手亦是理所應當。”
他這話說得平淡,卻更顯氣度。楊天海聞,感激之情更甚,連道:“多謝道友!”
“鄭道友當真恐怖如斯!”一旁恢復法力的傅孟新也不禁贊嘆。
“傅道友謬贊了,道友的符箓神威亦是不輸鄭某。若無道友在一旁牽制,鄭某斷不可能斬殺這些極陰島賊人。”羅寧此刻淡淡一笑,謙虛的說道。終于可以真正松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