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已是奢望。降,唯有死路一條!
船上眾人神似無不凝重,如今這局面怕是唯有拼一把才有一線生機……
“諸位道友,此時再不拼命,更待何時?諸位,隨我殺啊!”楊天海須發戟張,雙目赤紅,發出一聲震天怒吼。
他頭頂金色飛環嗡鳴震顫,灑下更加凝實的金光護住周身,手中的飛劍爆發出沖霄烈焰,筑基后期的強大靈壓毫無保留地釋放,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炬。
“結陣!死戰!”中船上,甲胄武士聲如洪鐘,手中暗紅長刀發出渴血的嗡鳴。
他身后的天寶樓練氣弟子們,雖修為低微,已嚇得面色慘白,但此刻眼神里卻透出絕望下的瘋狂,紛紛嘶吼著。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環繞甲胄武士,結成一個緊密的圓陣,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陣法,一道厚實的土黃色光罩瞬間升起。
此時,前船的那對雙胞胎青年對視了一眼,沒有語,亦是做好了戰斗準備。
尾船的羅寧、傅孟新、岳蕓蕓也瞬間靠攏一起。
羅寧手持煞鬼刀,刀身黑氣隱而不發,眼神冰冷。傅孟新折扇輕搖,周身水汽氤氳。岳蕓蕓雙劍交錯,青紅劍光吞吐不定。三人呈品字形站立,靈力隱隱相連,雖未結陣,卻也擺出了固守的姿態。
三艘船,在這一刻,如同三只受傷的刺猬,蜷縮起來,亮出了最后的尖刺。
“哼!垂死掙扎,不自量力!”光頭巨漢掃過嚴陣以待的三船,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與殘忍,“既然你們急著投胎,老子就成全你們!極陰島的兒郎們,按計劃,送他們上路!”
命令一下,極陰島眾人立刻如同訓練有素的狼群,迅速分成了三股!
光頭巨漢狂笑一聲,手中巨斧直指中船:“兒郎們,隨老子宰了這領頭的,搶奪寶物!”他身后十名練氣弟子齊聲應和,煞氣沖天,化作一股黑色洪流,緊隨光頭巨漢,朝著中船猛撲過去!他們的目標明確,先擊殺主心骨楊天海。
那手持招魂幡的陰鷙男子晃了晃魂幡,點向搖搖欲墜的前船:“那對彈琴弄瑟的小子,交給本座了。小的們,跟我來!”十名黑衣弟子默不作聲,如同鬼魅般緊隨陰鷙男子。
而那赤身男子和肥胖青年則同時將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了尾船。
赤身男子舔了舔烏黑的利爪,獰笑道:“老四,看來咱們運氣不錯,分到了最軟的三顆柿子。”
肥胖青年晃動著肥胖的身軀,掂了掂手中的八角銅錘,小眼睛里閃爍著貪婪與暴虐:“三哥,那娘們看著貌似劍法不錯,待會兒留給我玩玩!剩下兩個,盡快宰了!”
最后十名極陰島黑衣弟子,在這兩名筑基匪首的示意下撲向了尾船上的練氣弟子,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朝著尾船包圍而來!
剎那間,原本集中的戰場被強行分割成了三塊,各自為戰,混亂程度驟然升級!
戰場瞬息萬變!
前船處,那雙胞胎兄弟的合擊之術確實玄妙,琴瑟法器發出的音刃攻擊無形無質,防不勝防。
陰鷙男子招魂幡的怨魂沖擊雖兇戾,但在那層層疊疊、或剛或柔的音刃法力震蕩下,竟難以靠近船體,鬼霧攻擊反而被音刃斬滅了不少。
隨同的十名黑衣弟子的攻擊也被這力場大大削弱。
一時間,雙方竟陷入了詭異的僵持,陰鷙男子的鬼霧與雙胞胎的音刃領域相互侵蝕、湮滅,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雙胞胎兄弟臉色蒼白,顯然維持如此大范圍的音軌防御與攻擊,對他們法力消耗極大。
戰斗最激烈、最核心的區域,此刻無疑是楊天海那邊。光頭巨漢與楊天海的戰斗,法器碰撞爆鳴聲震耳欲聾,狂暴的靈力亂流如同風暴般向四周席卷,甚至逼得靠近些的練氣弟子都無法站穩。
甲胄武士和練氣弟子組成的陣法,則承受著十名黑衣弟子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法術和法器攻擊,土黃色光罩劇烈波動,明滅不定,陣中的弟子個個嘴角溢血,顯然支撐得極為辛苦。
尾船戰場那邊的局面則是一邊倒。
赤身男子身形如電,直接找上了羅寧。他雙爪揮舞,帶起道道撕裂空氣的血色爪影,每一擊都蘊含著陰毒的血煞之氣,逼得羅寧只能不斷揮動煞鬼刀格擋,刀爪相交,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羅寧心中已有定奪,于是將計就計“被迫”連連后退,顯得頗為“狼狽”,似乎完全被赤身男子的血爪法器壓制住了。
而肥胖青年則怪笑著,揮舞著八角銅錘,帶著五名黑衣弟子,重點照顧岳蕓蕓。
那銅錘法器勢大力沉,每一次砸下,都震得岳蕓蕓雙劍嗡鳴,手臂發麻。
她雖劍法精妙,青紅雙劍舞得密不透風,但在絕對的力量差距和多名敵人的圍攻下,已是守多攻少,險象環生,衣袂上甚至被凌厲的勁風劃開了幾道口子,氣息也開始紊亂。
傅孟新則被另外五名黑衣弟子纏住,他的折扇揮動間,水龍咆哮,波濤洶涌,將五名弟子的攻擊暫時擋住,看似游刃有余,但他眼神閃爍,明顯未盡全力,似乎在觀察著什么,或者說,在等待著什么。
整個海域上空,徹底化作了混亂的殺戮漩渦。
法術的爆鳴、法器的碰撞、臨死的慘叫、憤怒的咆哮……各種聲音交織成一片,令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