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他知道。
不僅知道,還用他自己的方式,為她準備了這樣一份……禮物?
不,不可能。
這一定只是個巧合。
陸恩儀幾乎是倉皇地將卡片塞回去。
她不信。
強迫自己挪開腳步,目光落在不遠處另一個托盤上。
那是一支鑲嵌著細碎鉆石的鋼筆。
同樣的,筆下也壓著一張卡片。
陸恩儀走過去。
熟悉的字跡再次映入眼簾。
“陸教授書房的鋼筆摔壞了。上次去歐洲出差,拍賣會上看到這支,給她買了新的。但還沒送出去,就發現她買了新的。”
陸恩儀記得,那是好幾年前,她為了一個科研數據,在書房熬了兩個通宵,精神恍惚間不小心把一支跟了她很多年的鋼筆摔壞了筆尖。
她為此郁悶了好幾天。
后來,她自己買了一支新的替代,這件事便被拋在了腦后。
她以為那只是她生活里一件無人知曉的小事。
可商執聿他竟然也知道。
這一刻,陸恩儀忽然就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
她害怕發現這個被安煙定義為愛巢的房間,這里所有的東西,從價值連城的古董,到微不足道的小物件,甚至包括那枚一開始就讓她心碎的昭月之心……其實,從頭到尾,都與安煙無關。
它們真正的歸屬者,是她陸恩儀。
如果這是真的……那這六年,算什么?
他為什么不告訴她?
為什么眼睜睜看著她誤會心死,卻一不發?
陸恩儀的喉嚨一陣干澀,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媽媽,你怎么了?”陸景軒察覺到她的異樣,擔憂地拉了拉她的手。
“軒軒,這里有些悶,我們出去吧。”
“好。”陸景軒乖巧地點頭。
陸恩儀牽著兒子,像是逃離一般轉身。
她一秒鐘都不想在這里多待,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去消化這個足以顛覆她過去六年人生的可怕發現。
只是,兩人回頭時,腳步卻齊齊頓住。
門口的光線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完全擋住。
商執聿就站在那里。
大概是結束了會議,發現兒子不見了,才找了過來。
四目相對。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
陸恩儀看到,商執聿的目光越過她和兒子,落在了那滿室璀璨的收藏室里。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漸漸驚慌無措。
像是一瞬間被人當場抓包,戳破了所有心事后的窘迫難堪。
那片刻的死寂,仿佛能吞噬掉房間里所有璀璨的光。
空氣凝固成了實質,沉甸甸地壓在陸恩儀的胸口。
她看著門口那個一向運籌帷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男人,竟然也感到了一絲尷尬,仿佛自己是闖入別人內心最私密領地的不速之客。
“我……”陸恩儀下意識地將陸景軒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試圖解釋,聲音卻干巴巴的,“是軒軒帶我來看的,我沒有要故意窺探你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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