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轉向病床上的林勒希,眼神銳利:“勒希,你必須為你的行為負責。”
“今天,因為只是小劑量的初期實驗,你只是燙傷了手。”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不是畢業模擬,而是你畢業后進入了國家級的重點項目研究所,你再抱著這樣我覺得沒問題的心態去操作,屆時釀成的,就可能是無法挽回的重大安全事故,甚至會犧牲更多無辜同事的生命!”
林晚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陸恩儀說得都對,可在情感上,她還是為自己的弟弟感到不甘和委屈。
就在這時,林勒希突然抬起了頭。
他看著陸恩儀,黯淡的眼睛里莫名地燃起了一絲怨懟。
“老師,”他開口了,聲音透著古怪,“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聽你的話?”
陸恩儀怔住了。
“是不是因為我昨天頂撞了你,讓你覺得失了面子,所以你才聯合學術委員會,對我進行報復?”
陸恩儀的心又冷又痛。
她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最為欣賞的學生,卻讓她感到了寒意。
“當然不是。”陸恩儀強壓下心頭的傷感,平靜陳述事實。
“這個處理結果是學術委員會全體委員投票決定的,并且,為了避嫌,我主動退出了對你這件事的所有討論和最終投票。”
她的解釋合情合理,卻也因為這份理性避嫌,在林家姐弟看來,成了冷漠的推諉。
他們似乎接受了她的說法,沒有再爭辯什么。
但陸恩儀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混雜著失望。
像一堵無形的墻,將她隔絕在外。
“學校那邊我還有事,你們……好好養傷吧。”陸恩儀留下這句干澀的話,轉身離開了病房。
走出彌漫著消毒水味的醫院大樓,外面陽光正好,可陸恩儀卻覺得渾身發冷。
她坐進車里,久久沒有發動。
她為自己沒能阻止事故而自責,更為林勒希的無端指責而心痛。
而在她離開后不久,林晚去給弟弟辦理住院手續和拿藥,病房里只剩下林勒希一個人。
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敲響。
“請進。”林勒希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人,卻讓他有些意外。
居然是安煙。
她手里捧著一束鮮艷的康乃馨,臉上帶著溫柔而關切的微笑。
“林勒希同學,你好。”安煙走到床邊,將花束放在床頭柜上,柔聲說道,“我聽說你實驗的時候出了點意外,不請自來,特地來看看你,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安……安小姐?”林勒希有些受寵若驚,“你怎么會來?”
“我一直很關注清大的動態,尤其是航空航天學院。”安煙的笑容親切得毫無攻擊性,“我也看過了你的資料和一些公開發表的論文,說實話,我覺得你是一個不輸于陸恩儀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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