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衍覺得自己受到了這輩子都未曾有過的奇恥大辱。
他猛地攥緊了手中的鈔票,一把揮開被子站起身,想跟她好好理論一番。
然而,他剛開口,外面就傳來了極其粗魯用力的敲門聲。
沈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偽裝出來的冷靜和淡漠頃刻間崩塌,顯而易見的驚慌起來。
“誰?”商衍壓低聲音下意識地問。
“你別出聲!”沈意來不及解釋,手忙腳亂地將上身還裸著的商衍,連人帶他手里那疊過夜費,一把推進了旁邊的衣柜里。
“不管聽到什么,看到什么,千萬別出來!”她嚴肅的囑咐道。
衣柜的門“啪”的一聲被關上。
狹小黑暗的空間里,彌漫著女人衣物好聞的馨香。
商衍窩在這個憋屈的柜子里,手里還緊緊攥著那一把讓他感到屈辱的鈔票。
男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生平第一次,有了想爆粗口的沖動。
然而,憤怒之余,強烈的不安襲來。
能讓沈意怕成這樣,甚至不惜將他藏起來的人,會是誰?
商衍屏住呼吸,耳朵緊緊貼著柜門,試圖捕捉外面的動靜。
他聽到了沈意深吸一口氣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壓抑的顫抖。
然后是細微的衣料摩擦聲,她似乎在整理凌亂的衣服。
十幾秒的死寂后,他聽到了門鎖轉動的“咔噠”聲。
隨即一個極不耐煩的男人聲音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粗獷而油膩:“怎么這么久才開門?磨磨蹭蹭的,里面是不是藏了男人?”
商衍的眉心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沈意強迫自己恢復了慣常的冷靜:“柏勇?你胡說什么,我剛剛在浴室洗漱,沒聽見。昨晚科里加班,很晚才回來。”
“是嗎?”柏勇顯然不信,腳步聲雜亂地踏了進來,帶著巡視領地般的傲慢,“我看看。”
“看夠了嗎?”沈意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薄怒,“一大早闖進我家,就是為了檢查我有沒有藏男人?”
“哼,”柏勇嗤笑一聲,“我過來順便問問你,老頭子在醫院住了這么久,到底得了什么病?”
沈意沉默了片刻。
她甚至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安煙讓柏勇來打聽這些的。
柏勇是安煙最忠實的一條狗。
安煙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而她對這條狗,從生理到心理,都充滿了最深切的厭惡。
每次看到柏勇那張寫滿猥瑣和算計的臉,她都想吐。
“沒什么大毛病。”最終,沈意毫無起伏的回答,“外公年紀大了,身體機能有些衰退,需要靜養幾天,很快就能出院了。”
這是她和主治醫生早就商量好的說辭,足以應付外界所有的探詢。
“靜養幾天?”柏勇的語氣充滿了懷疑,“沈意,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別忘了,你要是敢騙我,你知道后果!”
話音未落,商衍便聽到沈意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
“你干什么!放手!”
“放手?”柏勇用力捏著她的下巴,聲音變得陰冷,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暗示,“沈意,你這張臉蛋滑溜溜的,跟豆腐似的。”
衣柜里,商衍的拳頭瞬間握緊。
“柏勇,那也是我的外公,我騙你們對我有什么好處?”沈意掙扎著,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好處?”柏勇低笑起來,“那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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