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她孤立無援時,是這個桀驁不馴的學弟,像一頭護崽的獅子,擋在了她的身前。
他雖然意氣用事地頂下了孩子爸爸這個名號,但陸恩儀比誰都清楚,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超越友誼的男女之情,那是一種更接近于親情的羈絆。
顧越曾醉后提起過,他有一個和陸恩儀一樣聰明好強的親姐姐,卻因為愛上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在懷孕后想不開,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結束了自己和未出世孩子的生命。
這件事,成了他心里永遠的痛。
而在陸恩儀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姐姐的影子。
一個同樣在孕期遭遇困境,卻依然堅韌地肩負起整個項目重擔。
這讓顧越幾乎是本能地,將那份對姐姐的遺憾與愧疚,轉化為了對陸恩儀的守護。
而陸恩儀,當時也確實需要一個孩子父親的身份作為遮掩,來堵住那些悠悠之口,為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換來一片安寧。
所以,當顧越說要住在她家時,她沒有絲毫猶豫,只當是自家遠行的弟弟終于回家了。
她開著車,顧越抱著已經昏昏欲睡的陸景軒坐在后座,車里流淌著舒緩的音樂。
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黑色的賓利停在街角的陰影里,像一頭蟄伏的野獸。
商執聿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坐了多久。
他眼睜睜地看著陸恩儀的車消失在車流的盡頭。
那個男人是誰?
為什么陸恩儀會對他笑得那么燦爛?
為什么軒軒會那么自然地跟他親近?
一個個問題在他的腦海里反復滾過。
商執聿無法接受。
他猛地發動了車子。
決定要去找她問個清楚!
商執聿驅車來到陸恩儀現在居住的公寓樓下。
他徘徊了許久才大步走進公寓樓,乘坐電梯來到陸恩儀家門口,叩響了門板。
沉悶的敲門聲,在安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突兀。
屋內。
陸恩儀剛從儲物間里抱出一床干凈的被子,準備給顧越在沙發上鋪好。
聽到敲門聲,她有些疑惑,這么晚了,會是誰?
離門最近的顧越隨手將一個拆開的機器人外殼放到茶幾上,趿拉著拖鞋走了過去,邊走還邊念叨:“這都幾點了。”
他沒多想,隨手拉開了房門。
門開的一瞬間,門內門外,兩個男人四目相對。
商執聿所有的質問,都在看到開門的人時,凝固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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