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皮球輕飄飄地踢了回來。
商執聿竟也跟著低低地笑了一聲:“安爺爺有所不知,別說您了,就是我這個家里人,想跟她的研究所談合作,也是排了很久的隊,最近才好不容易有了點眉目。”
他攬著陸恩儀的手臂微微收緊,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據我所知,在排隊的,不止我們商氏,還有祝氏……國內數得上名號的一流企業,都眼巴巴地等著呢。安爺爺想插隊,恐怕是有些難。”
這番話何嘗又不是另一番的威脅,在暗示安越七,陸恩儀可不僅僅是個普通研究員那么簡單。
安越七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了。看來陸小姐的研究所,果然是搶手得很。”
“時間差不多了,安煙該切蛋糕了。”商執聿不再與他虛與委蛇,“我先帶恩儀過去,你們以后有機會再聊。”
“好,好。”安越七點頭答應。
商執聿沒再多說一個字,攬著依舊沉默的陸恩儀轉身離開。
厚重的房門被重新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安國良再也忍不住,不解地問道:“爸!您怎么就這么輕易地放他們走了?為什么不趁機逼著陸恩儀把字簽了?拖下去,對小煙的名聲可不好!”
“閉嘴!”安越七厲聲喝道,臉上的和善笑容早已消失無蹤,眼底一片陰鷙,“讓她簽那份協議,不過是想讓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點。但誰讓商執聿那個小子半路闖了進來?”
他站起身,踱到窗邊,帶著一絲忌憚:“商執聿的城府和實力都深不可測,難道你要我當著他的面,去逼他的妻子簽離婚協議嗎?”
安國良被他訓得不敢再出聲。
安越七的目光投向窗外,看著那艘巨大的游輪正不聲不響地駛離港口,目的地,是沒有任何法律能夠完全約束的茫茫公海。
他的眼神,霎時間變得陰冷而狠戾,透出森然的殺機。
也罷。
他冷冷地想。
就算不簽那份協議又如何?
只要陸恩儀死了,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非議和阻礙,就都會煙消云散。
陸恩儀跟商執聿走出休息室。
走廊里柔和的壁燈光線,將商執聿臉上的冷峻鍍上了一層虛假的光暈。
他停下腳步,側過身仔細端詳她的臉。
“安爺爺都跟你說了什么?”他眉頭緊鎖,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心中一緊,“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
陸恩儀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抬起眼,靜靜地看著他。
“他用我爺爺的名聲威脅我。”她終于緩緩開口,“讓我簽字跟你離婚,凈身出戶,好讓你風風光光地娶安煙。”
“要不然,就毀了我,毀了我爺爺一生的清譽。”
安越七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將事情做得這么絕,她又何必再為他保留那可笑的長輩情面。
商執聿英挺的眉峰瞬間蹙得更緊。
空氣仿佛凝固了。
隔了好一會兒,就在陸恩儀以為他會追問細節,或是立刻去找安越七算賬的時候,商執聿卻沉聲道:“安爺爺已經很多年不管安家的事情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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