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語氣是命令式的強硬,“立刻送一套首飾到碼頭。”
掛了電話,車內再度陷入死寂。
車子一路疾馳,平穩地停在了游輪碼頭的通道。
助理早已等候在此,恭敬地將一個寶藍色的珠寶盒遞了上來。
商執聿接過盒子,直接扔到陸恩儀面前,下頜線繃得死緊:“換掉。”
“陸恩儀,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你戴著別的男人送的首飾,出現在我身邊。”
陸恩儀的目光終于從窗外收回,落在那只價值上億的珠寶盒上。
她沒有打開,只是輕輕勾了勾嘴角,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下一秒,她伸出手,拿起了那只盒子,毫不猶豫地將它甩到了后座的角落里。
“嘭”的一聲悶響,像是砸在了商執聿的心上。
“商執聿,做人不要太得寸進尺。”陸恩儀終于正視著他,聲音同樣變冷,“我今天能來參加安煙的生日會,能站在這里忍受你們兩個在我面前眉來眼去,已經是最大限度地在顧及你的臉面。你別想連我戴什么首飾都要干預。”
“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說完,她拿起自己的手包,推開車門,徑直下車。
“陸恩儀!”
商執聿英俊的臉上醞釀著駭人的風暴,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她的名字。
可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背影,那股滔天的怒火最終卻只能被他強行壓下。
最終,他只能鐵青著臉,摔上車門,大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地登上通往游輪的舷梯,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烏云罩頂,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而這時,一個嬌俏的身影迎了上來。
盛裝打扮的安煙,穿著一身夢幻的公主裙,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甜美微笑,她親昵地挽住商執聿的手臂,目光轉向陸恩儀時,才敷衍地帶上一絲禮貌:“恩儀,謝謝你能來。”
說完,她不等陸恩儀回應,便又轉向商執聿,語氣嬌嗔:“執聿,我爸爸早就到了,一直在等你呢,我們快過去吧。”
話音未落,她便半拖半拽地將商執聿從陸恩儀身邊帶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人來人往的甲板上。
陸恩儀并不在意,她走進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找了一個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冷眼旁觀著眼前的浮華與喧囂。
即便她再低調,也無法完全避開旁人的目光。
來往的賓客中,不少人都認出了她這位傳說中的“商太太”。
竊竊私語聲,很快便傳了過來。
“那就是商執聿的老婆?看起來也太平平無奇了吧……你看她那一身,雖然禮服牌子不錯,但整個人畏畏縮縮的,一股子鄉下人氣場,真是寒酸。”
“小點聲,人家好歹是搞科研的,對外職稱還是教授呢。”
“教授?呵,你還真信啊。依我看,只有那些出身卑微的人,才最喜歡拿這種虛名來裝點門面,好掩蓋骨子里的自卑。”
夾雜著輕蔑與不屑的奚落聲,不斷鉆進陸恩儀的耳朵里。
在嫁給商執聿的這六年來。
這樣的話,她聽過無數次,早已麻木。
即便他們隱婚的消息直到最近才公之于眾、
但在上流社會的圈子里,商執聿娶了一個無權無勢、寒門出身的孤女,從來就不是什么秘密。
直到今天,那種根植于骨子里的傲慢和毫不掩飾的輕視,依然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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