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怪是我與仁和簽的契約太早太匆忙。這不就錯過了你我的合作機會嘛!”秦剛解釋了兩句后,話題一轉道:“不過,這生意之事,總是會有機會的。眼下就有一筆大生意,只是不知道公子想不想談談合作?”
“噢?”趙子祹聽了“但是”之后,興趣少了一半,隨口問道,“還能有什么生意可稱得上‘大’?可比你那銀霜炭的得利還大么?”
“只大不小!”
“此當真?”
秦剛笑笑,便引見身邊的胡衍:“這位是胡掌柜,是我自家的兄弟,之前一直在與揚州的大食蕃商合作,曾在揚州城專賣一款絕無僅有的好酒。”
“好酒也能算是大生意么?”趙子祹搖搖頭說,“秦兄可能來京城的時間不久。想那揚州城就算是再繁華,賣得再好的酒,又怎么與我們這京城里正店的美酒相比!所謂的酒水生意,又能大到哪里?”
秦剛笑而不。
胡衍立即從帶來的包裹里拿出一只錦鍛盒子——京城里要想賣出更高的價格,包裝上必須得多下點功夫。
這是來之前讓羅掌柜臨時定制的,盒子上面是秦剛自己臨摹的黃體“一品天醇”四字,雖然不得其精髓,但也已經是有了那么點韻味。
“一品天醇?”趙子祹瞇起了眼睛,“好大的口氣。我在京城里,什么樣的好酒沒喝過?倒也沒有哪家的酒敢叫這樣的名字。遠的不說,就說我這家釀出的香泉與玉瀝……”
胡衍沒管他,打開錦盒,從里面鋪著的紅綢中,拿起躺著的瓷制酒瓶,再拿出兩只小巧的酒杯分別放在兩人面前。然后,“啵~”地一聲,打開了酒瓶。
就在酒瓶打開的一剎那,趙子祹的嘴不出所料地停住了。
隨著瓶口的一縷細流似泉水一樣,注入面前的小酒杯,陣陣濃郁的酒香已經充斥在了他面前的一方之地,令他突感呼吸都不敢放大了:
“這,這便是,那,一品天醇?”
“正是,公子請品嘗一下。”
趙子祹果真是個善飲懂品的頑主,只見他先是小心地拿起酒杯,并未像其他人那樣急于飲用,而是先輕輕地晃動了一兩下,看著酒杯里晶瑩透亮的酒液開始微微蕩漾,又湊近鼻尖深深嗅了一下,立刻長吐一口充滿贊嘆的口氣。接下來,才端在唇邊,先淺嘗一口,再深嘗一口,瞇著雙眼,細細回味片刻。
“好酒!世上竟然還有此等好酒!秦兄果然沒有騙我!”說完,他再端起面前的錦盒,點頭道:“一品天醇,名副其實!此酒名為一品,京城之酒,縱是敢稱五六品也是汗顏啊!”
秦剛見其認可了酒品之后,便提出了想法:“胡掌柜已經和揚州蕃商說好,年后便能往京城發貨。所以想找個可以一起合作賺錢的朋友。”
趙子祹緊盯秦剛的眼睛,確認他是在真誠地拋出合作意愿,心中便是大喜:他家在京城擁有兩家規模較大的正店酒樓,小的酒樓還有五六家,如果能夠引進這種“一品天醇”酒,必將在其它正店里一鳴驚人,更不要說這種獨家美酒帶來的其它收益。
“那,此酒售價幾許?每月能供多少?”趙子祹再來確定其它問題。
“這樣一瓶八兩,還有一瓶五兩的。每月能供應三千瓶左右。”胡衍先說了數量,關于價格,他轉頭留給秦剛來定。
“每兩售一千文錢,公子覺得此價可賣否?”
“偌大的京城,每月就三千瓶。這樣的好酒一瓶賣上五貫與八貫也是合理!”趙子祹倒是對這個價格不感意外。
“那好,胡掌柜負責進貨,京城的發賣就全權交給趙公子。揚州蕃商收取成本底價三成,而其運輸所經之地的稅金費用,要占到四成。所以,剩余的三成,便是趙公子發賣的利潤,如何?”
每月三千瓶,按均價七貫算,兩萬一千貫,三成利潤就是六千多貫,關鍵是,有了這樣的好酒,酒樓的生意便可想而知,這簡直就是天下掉下來的財富。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而趙子祹眼珠一轉,說道:“你這每月不過區區三千瓶的運量,我可以安排你們走我家王府的官船官隊,這四成的稅金成本便可省去,那這里面,你我各拿一半如何?”
秦剛這才想起,宗室王府做生意的最大好處,就是自己的商隊能夠免稅。不過,對于這份意外得來的獲利,他還是大方地擺擺手道:“既是走的楚王府渠道,便讓予公子三成,我們只拿一成便可。”
趙子祹大喜,那么這樣賣出的天醇酒,他就能獲利六成,每月收入輕輕松松便逾過萬貫。
他便連聲稱贊秦剛做事大氣,舉杯,要為雙方談成合作而喝一杯。
飲罷,趙子祹便感慨而:“想不到秦兄手頭皆是這等絕無僅有的好貨品,只恨不能早日結識,否則我也不至于在家里如此尷尬啊!”
秦剛與胡衍再為他斟上酒,便問何故。
趙子祹做成了這筆生意,對于秦剛自然十分重視,更覺親近,便講起自己在家里的幾個兄弟中最不受父親看重之事,也坦當初受人鼓惑,謀奪銀霜炭一事,無非也就是想在年底年初做一筆賺錢的大生意,挽回一些在家里的面子而已。
“來來來,趙公子您和我剛哥是不打不成交。”胡衍勸起了酒,“我們為接下來的生意合作再喝一杯。”
幾杯酒一喝,趙子祹的話匣子一開,秦剛倒也覺得這個紈绔子弟沒那么可惡了。說實話,也就是他頭腦簡單,容易被周圍的一些酒肉朋友誤導而已。
談話間,趙子祹便把當初一直慫恿他的孫溥、張徠的名字拿出來大罵了一番。
秦剛與胡衍對視了一眼:果然這里面是有老對手的功勞啊!
“只是,秦兄,我還是有點疑惑,”趙子祹一人喝了大半瓶天醇,已略有醉意,“你是要科舉登第的士子,和我這樣的宗室子弟走得太近,就不擔心官的彈劾與士林的非議么?”
“謝過公子的關心。”秦剛輕輕舉起手中酒杯,頗有玩味地說:“開封府的告發案,消息遲早會傳出來,這樣誰都知道咱們倆個結下了如此的仇怨,誰會認為我們會合作呢?再說了,真正與公子合作的人,是胡掌柜與揚州蕃商,我不過作個引見人而已!”
“哦對對!秦兄不僅僅是有胸襟、而且更是有謀略,佩服佩服!”
“過獎過獎!”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