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剛看著董小妹道,“小娘子是對我在下逐客令么?”
董小妹哪曾料到秦剛如此回話,一時愣住,低頭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開口說道:“你心腸好,人也好,對我也無邪心。何苦繼續留在這里,你趕緊回去吧,現在走還來得及。”
秦剛聽了卻有些意外,倒也是正眼瞧了她幾眼,回道:“在下倒也聽不明白了。什么人好?什么來得及?我還要等你兄長回來,方可告辭,否則便是失禮了!”
就在此時,窗外傳出一聲尖哨之聲。董小妹聽得臉色大變,轉首再看秦剛時,臉上便多了幾分怨氣:“你這等傻人,真話假話都聽不出來。你再不快走,休怪我沒有三番兩次提醒于你!”
秦剛卻哈哈一笑:“你罵我傻人,卻是罵錯。我可從來不傻,放著這些美酒佳肴不吃完,我才是傻人做傻事呢!”
說完,自顧自地吃將起來。
稍頃,窗外再次傳來兩聲尖哨之聲。董小妹便迅速站起來,走近秦剛身邊,冷冷地說道:“話都說盡,這可是你自找的。”
秦剛愕然道:“小娘子你是何意……”
話音未落,董小妹便一手拉扯下自己胸前衣襟,一手推倒桌上酒菜,整個人一下子就撲進了秦剛的懷里。
秦剛猝不及防,頓時體驗到了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就只有一瞬間,隨著桌上的杯盞盤筷被帶落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就聽到董小妹尖聲地呼救起來:
“啊!秦官人!不要啊!你別這樣……來人吶!非禮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秦剛只覺自己的胳膊被她抓得緊緊的,整個人的身子也全壓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幾乎沒法動彈,而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她尖厲的叫聲。
稍頃便聽得屋外“噔噔噔”地一陣腳步之聲,然后房門便“呯”地一聲被踢開,幾個人影立即沖了進來,領頭一人焦急地大叫:
“小妹,小妹,你怎么了?”
領頭之人正是董平,當他和身后幾人都看清正被秦剛抱在懷里的董小妹后,立刻怒不可遏地吼道:“秦剛,你這個禽獸!你要對我小妹做什么!”
此時董小妹才松開手,一臉驚恐與委屈地“逃離”秦剛,躲在董平身后,大聲哭道:“哥哥你可回來了,他,他,他欺辱于我……嗚嗚嗚……”
這邊一陣鬧騰,早就驚動了客棧里的人,尤其是一直關注于這里的談建,早就比店家伙計早兩步趕了進來,正好前去攔住了作勢要打秦剛的董平。
“怎么回事?莫要動手,莫要動手,有事說事啊!”
董平此時卻是氣紅了整個臉龐,其脖子的青筋甚至都暴了起來,怒氣沖沖地指著秦剛對眾人說道:“大家給我評個理。這人中午曾借我銀錢幫了小忙,晚上我便有心擺酒答謝。誰知此子狼子野心,趁我出門之際,竟然對舍妹圖謀不軌。真是衣冠禽獸,丟盡我等讀書人的臉面。”
他話說到這里,那董小妹更是放聲大哭。
眾人再一看她身上的衣衫已被扯破,秦剛的手頭還正捏著一塊被扯下的布片,便是基本明白了這里的大致情況,便都開始對著秦剛指指點點起來。
談建雖然明白大哥一定會有極好的應對,但是聽了這話再看了現場的情況,難免不會有點小緊張,只是現在看看秦剛依舊是鎮定依舊,卻也就定下了心,硬生生地站在一邊沒有開口,只是出手去攔住了想要動手拉扯的兩個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秦剛卻是面色無懼地對著董平一拱手道:“董兄,事已至此,欲有何見教啊!”
“呸!好個無恥之徒!舍妹乃一正經人家之女,尚未出閣,便被你這奸人所辱。我要拿你去見官!判你淫辱之罪!更要傳你鄉梓,以揭露你這個禽獸的面目。除非,你要賠……”
“好!那就一起去見官吧!”聽到這里,秦剛倒也完全放下了心,淡淡地應道。古往今來的仙人跳,無非如此一模一樣的套路,現在開的口,便是索要錢財想私了而已。
“……秦剛,你要是不想去見官,除非你能賠我家……”
“我說了,可以去見官!”秦剛更是直接打斷。
董平這時才聽清,有點不相信地反問道:“你想去見官?秦剛,你可得想好了,我們要是把你抓去官府,你的名聲可就一輩子都完了!你可得想清楚,別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
“想清楚了,也聽明白了,去見官吧!”秦剛說完,竟順手將桌上的酒壺拿上,自語道,“好酒可不能浪費了。”
周圍也有圍觀之人也順勢鼓噪起來:“抓他去見官!讓官老爺去懲治他。”
“這小子也太囂張了,抓進官府后看他還神氣不!”
“哎喲!沒想到這個讀書人竟會耍這種流氓啊!”
董平也沒想到劇情會這樣發展,不過,他看了看現場的情況,又與董小妹交換了一下眼色,立刻胸有成竹地對周圍人拱手道:“清平之世,容不得此等狂徒肆虐。在下懇請各位能夠給舍妹作個見證,一同去見官府,定要將此衣冠禽獸繩之以法。”
“你可放心,我們同去!”
于是,與董平一起進來的兩人早就守在秦剛身邊,便揪住他的衣服,拉扯著要出房間。
在大家一起從房間涌出、再下樓走出客棧。
談建還是有點不放心地跟著眾人,一起前往官衙。
揚州這座城有點特別,淮南東路衙門、揚州衙門、還有江都縣衙門,三級官府的治所都是在同一座城里,而其管理職責多有交叉。
而東關街這帶倒是離江都縣衙最近,一行數十人,吵吵鬧鬧地便去了江都縣衙。
到了縣衙,便由董平出告,狀告秦剛酒后亂性,非禮其妹。有其本人與同伴現場抓住現行,之后更有客棧伙計與同住客人可作人證。
因為天色已晚,值班的衙吏便依例將原告、被告一并收監,現場愿作證之人,俱記下了姓名,約其次日上午再來縣衙一起聽審。
于是,其余之人便都散去。談建看看現場的情況似乎也無甚大礙,問了秦剛的意思,就隨其他人回到了客棧。
談建在客棧里等了很久之后,才看到胡衍回來。不過,在聽了胡衍出去打聽的事情有了很好的結果之后,談建不由松下了一口氣。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