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不僅僅是釀造、就連販賣、銷售,都被官府一條龍管起來了。所以,在這種體制之下,各種所謂的“名酒”,不過是每家店里拿出來忽悠客人的噱頭。
宋代鹽酒茶三者都實行嚴格的官管,尤其是鹽和酒,對于私自釀販的處罰極其嚴厲,這也是秦剛之前在了解了之后,最終覺得只憑自己眼下的能力,還是暫時不去觸碰這一行當為好。
三人酒足飯飽之后,秦剛正待要結賬,抬眼看到店小二正在鄰座說話,突然間就提了音量說道:“這可不行!本店概不賒欠!”
“你喊什么?我可不是賒欠,我是今日出來匆忙,錢忘帶了!”說話的是鄰桌的一位相貌忠厚的年輕人,臉色有點漲得發紅。他那一桌就兩個人,在他對面是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店小二卻是毫不留情:“這位客官,我們開店的有我們開店的規矩。您要是沒帶錢,那也成,您讓對面這位小娘子留下,然后你抓緊回去取錢回來可成?”
“荒唐!你這小二,豈能把我看成是那種逃賬之人,我又怎能讓舍妹一人留在這里。我住的地方不遠,就在不遠處的同福客棧,要不你與我們一同過去取錢,你看行不行?”
同福客棧,秦剛等三人聽到后,不禁相互看了一眼,是和他們住的同一個地方啊。
店小二卻搖頭說:“你看我們這酒店也離不開人啊,哪有功夫去和你跑這一趟。就按我說的,要不你妹妹留下,你去取錢。要不你留下,你妹妹去取錢。”
卻見那桌的小女孩十分害怕地靠向那男子,帶著哭腔小聲地說:“阿哥不要丟下我。”
忠厚男子只能四處看看,正好看見秦剛三人,便拱手招呼道:“這邊小官人有禮了,在下今日出門匆忙,將錢袋落在了客棧。大家同是讀書人,不知可否相信在下,借我些錢付了這里的飯錢,我可帶幾位一同回客棧取錢。”
秦剛還沒開口,談建就先開口了:“大哥,咱們不也是住那客棧嗎?要不就幫幫他吧。”
胡衍直接便問了店小二:“他那桌多少錢啊!”
“哎喲,你這幾位好心,一共是八百三十文錢。”
其實算來還不及秦剛他們這桌的一半。秦剛看自己這邊的兩個人都開了口,便順口說道:“小二,他那桌的錢就算在我這兒,和我一并結算吧!”
店小二趕緊過來結賬收了錢,態度也變得十分友好,說:“幾位爺還可以多坐會,我去給您幾位泡壺茶來。”
隔壁那桌的男子趕緊帶了他妹妹過來見禮謝過,道:“在下董平,這是舍妹。今天出門著實不巧,幸得小官人援手。還不曾問過尊姓大名。”
秦剛還禮道:“免貴姓秦,單名一剛。區區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董平道:“我剛才聽這位小兄弟講,你們也是住在同福客棧。那是趕巧了,待會兒就可以一同回去,我便取了銀錢還上。”
店小二上了一壺茶,幾人也就多說了幾句。這董平講他兄妹倆是明州人氏,這次是去往高郵投親,經過揚州時,想著這揚州城的繁華,便想在此多住幾日看看。
一聽兩人是去高郵投親的,幾人便多了幾分親切感。雖然對方說的親戚地址他們三人都不太熟悉,但論起來也能算得上是半個同鄉人。
離開飯店之后,五人便同行前往客棧。談建走在后面,悄悄地拉了拉秦剛的衣袖,小聲地說:“大哥,我瞧那董家的妹子,可是一直盯著你看呢!嘿嘿。”
秦剛瞥了談建一眼:“那我怎么看你是一直盯著人家的妹子看呢?”
談建尷尬地抓抓頭,繼續小聲說:“我開始是多看了,但是看到她是盯著看大哥后,我就沒啥想法了。”
“嘁!”秦剛沒理他。一轉頭,眼光似乎看到了剛才的酒樓窗口,那個店小二正在盯著他們。可再仔細看去,窗口又好像沒有人了。
同福客棧并不遠,幾人很快就到了。
因為秦剛三人還想繼續去逛街,董平便帶了妹妹上樓。
不一會他便一個人下來,將剛才的錢如數交給了秦剛,然后又問了秦剛他們三人住的房號,便再次感謝后回去了。
三人繼續出門,胡衍說了一句:“這位董小哥倒還是個爽快人。”
秦剛笑笑道:“是不是爽快人,還得看晚上咱們回來。”
談建倒是奇怪了:“聽大哥的意思,難不成這董家兄妹不像是好人?”
秦剛卻說:“也不太敢肯定。所以我說等我們晚上回來,沒有新情況發生,就是我多想了。”
“會有什么新情況嘛?大哥你也太小心了。”
“但愿沒有,走,逛街去。”
下午的逛街,三人收獲不少。
談建展示了他天生的生意人氣質,直接攀識了三家南北貨商店的掌柜,在談得很熱絡之后,拉著店里的伙計回客棧取來了這次帶的咸鴨蛋與松花蛋的樣品,對方一看就非常滿意,當場就簽好了代售的契約,算是首戰告捷,成功打進了東關街。
秦剛則帶著胡衍看中了一些專門經營泉州、廣州貨的商店,選中了能夠在高郵賣得出的一些貨品,談好了進貨的具體價格和以后來訂購的條件。
天色未晚,三人滿意地回到同福客棧,卻被客棧伙計叫住,說是住二樓乙六房的董官人留下一張字條。
秦剛接過字條,眼神向談建一挑,意思是:你看,來情況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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