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道身影出現在了武館門口。
李青云心有所動,回頭望去。
原來是發小陳子昂,手上牽著小胖墩,上武館串門來了。
“老同學今天怎么有空過來?”李青云連忙起身招呼了一聲。
“我昨天不在家,去看望了一下岳父,回來就聽說,你這里好像發生了點事?”陳子昂眼神飄忽,不與他對視,“那個,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沒事兒,都已經解決了。”雖然沒什么必要,李青云對他的這番好意,倒還是領情的,笑道:“雷老爺子身體還好吧?”
“老爺子身體還行,”陳子昂眼中閃過了一絲憂色,“主要就是因為武館的事,有點氣怒攻心,緩過勁來就沒事了。”
“哦?”李青云有些好奇,“風雷武館出什么事啦?”
“武館嘛,還能有什么事?被人踢館了唄!”陳子昂苦笑道:“最近歸禾城來了一條過江龍,武館還沒開起來,就先到處踢館,挑的第一個立威對象,就是我岳父家的風雷武館。”
“過江龍?”李青云啞然失笑。
上一個叫這個綽號的人,已經武功全廢,正在牢里等著秋后問斬呢。
風雷武館在金龜坊一帶,名氣還是很大的,就算不是排名第一的武館,也絕對可以位列前三甲。
雖然雷老爺子因為身體原因,有點不良于行,很久不曾與人動手,但他的幾個兒子都很爭氣,加上門下弟子也是人才輩出,把武館搞得好生興旺。
不過,聽陳子昂的意思,風雷武館這次被人踢館,竟然沒能接下來?
看來這條所謂的過江龍,倒還有點本事啊。
李青云問道:“是軟踢,還是硬踢?”
“軟踢。”
“那還好。”李青云便松了一口氣。
踢館有軟、硬之分。
如果是硬踢,通常要帶著自家武館的招牌,并且要找至少三位以上當地武館界的耆老做見證。
輸了的話,踢館者當場就要砸掉自家的招牌,三年內不能再開武館。
當然,要是被踢館的輸了,也是一樣,必須摘下招牌,閉館三年。
不守規矩的人,將會被整個武館界群起而攻之。
軟踢就沒那么多講究了,名義上說的是切磋,輸贏只是面子問題,不會鬧到武館關門的地步。
“好什么呀!”陳子昂苦笑不已,“對方只出了一個人,連打三場,結果風雷武館一場都沒勝,可謂是面子里子全都丟盡了,老爺子當時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李青云有些驚訝,車輪戰都沒打贏,可見雙方實力差距不小啊。
小胖墩在旁早聽得不耐煩,掙脫了老爹的大手,朝著練功場中央跑了過去。
“小鯉魚,小鯉魚,你的紅大俠呢?”小胖墩離著老遠,就忍不住大聲嚷嚷道:“我帶了花生米,你可以把紅大俠喚出來,讓我摸一下嗎?”
小鯉魚斜睨了小胖墩一眼,小臉蛋上表情非常不爽,根本不想搭理他。
小胖墩卻不知道,自己純屬于是哪鍋不開提哪壺,無意中已經惹毛小鯉魚了。
他見小鯉魚不理自己,還以為小鯉魚是沒聽見,咚咚咚跑上前去,擋住了小鯉魚的去路,“小鯉魚,你把紅大俠喚出來嘛,我喂它吃花生米,等它吃飽了,可以讓我摸一下它嗎?”
小鯉魚正踩著滑板,伸腳猛蹬地面,跟小姨進行競速游戲,哪想到前方突然冒出個小胖墩,頓時就被嚇了一跳。
“閃開…”
小鯉魚大叫一聲,還想垂死掙扎,拼命操縱滑板拐彎,企圖繞過小胖墩。
可惜小胖墩身寬體胖,占地面積極大,杵在前面,活像個攔路胖虎,將去路擋得嚴嚴實實。
加上雙方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小鯉魚猝不及防之下,躲閃不及,終于還是朝著小胖頭一頭撞了過去。
“哎喲!”
兩小只驚呼聲中,紛紛化作了滾地葫蘆。
“好你個陳大,”小鯉魚饒是穿著護具,這一下也是摔了個七葷八素,她忍著痛,爬起身來,捏緊小拳頭,氣勢洶洶的沖向陳大,興師問罪:“你、你、你說,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
她急怒之下,說話都有點結巴。
小胖墩雖說皮糙肉厚,但畢竟沒穿護具,這一下結結實實摔在水泥地上,簡直是痛徹心扉。
面對小鯉魚的質問,小胖墩也是說不出的心虛,忍痛爬起身來,連連往后退去,訕笑道:“小鯉魚,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問問你,紅大俠在哪兒呢?我這里有花生米,你把紅大俠叫出來吃花生米嘛!”
他說著舉了舉手,卻發現剛才摔倒的時候,抓在手里的花生米早就散落了一地。
不過幸好,他兜里還有很多,連忙又抓了一大把花生米出來,舉到小鯉魚面前。
“你還說不是故意的?”小鯉魚更是怒不可遏,一把將他手里的花生米給拍掉了,“紅大俠逃跑了,你還一遍一遍的提它,真是氣死我啦!”
“啊?什么?”小胖墩呆了一呆,顧不得去撿花生米,愕然道:“紅大俠跑掉啦?怎么會這樣?那紅大俠跑去哪兒了?我還沒有摸過它呢!”
小胖墩一臉說不出的惋惜,簡直像是錯失了五百萬…咦,不對,小胖墩對金錢沒什么概念,應該說是比錯失了一支五百塊的冰酥,還要更加懊惱難過。
“小鯉魚,你沒事吧?”白幼溪跳下滑板,有些緊張的將小鯉魚摟在懷里,上上下下的仔細檢查,生怕她摔出了個好歹。
“小姨,我沒事。”小鯉魚扭了一下小身子,從小姨的懷里掙脫出來,沖小胖墩怒目而視,揮動小手,像驅趕蒼蠅一樣,“陳大,我要跟小姨玩滑板了,你不要在這里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