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早告知你的身份,我就不會與你作對了!”孟東的臉已經埋在了謝澈的胸膛中,并有一點熱流打濕了衣襟――這讓謝澈感到十分的不妙。
繼而又連忙道:“就只是這點啊?我們不也沒發生什么錯誤嗎?就別放在心上了。”
“不!”結果招來的是孟東的拒絕。
沒等謝澈再問,他又道:“我從小就聽父親說起,我們一家一直都依仗院長大人的幫助。無論是我的父親還是祖父,他們全都受了青天靈院院長一脈的恩情。”
謝澈剛想插嘴,卻被一邊的葉麟突然制止。他愣了愣,才終于是止住了嘴。
“祖父他老人家年少時天賦不佳,以致修行異常遲緩,機緣巧合下進入了青天靈院,但在青天靈院這個看中天賦與實力的地方卻備受欺凌,最后是前任院長石大人發現了他,并在之后的幾年時間不記回報般的幫助祖父,最終才能讓祖父在青天靈院站穩腳跟。”
“而后更是在青天靈院動蕩之際,力排眾議將祖父推舉到了執法堂的長老席位中,并幫助他清除外敵掌握實權。”
“我的父親自年少時也常于李化緣副院長大人交往,我的母親更是在李化緣大人的撮合下與父親相識相知相愛。可以說我們這一家因為青天靈院院長一脈才得以發展壯大,不然我們可能就是在大千世界多如繁星的大陸上苦苦掙扎的一戶貧苦人家甚至可能是某一修士的刀下冤魂。”
他說的那般情真意切,每一字每一都仿佛發自肺腑,字里行間隱藏著莫大的激動與熱情,這一切都讓謝澈感到極為的陌生與害怕。
他本不應該承受的,因為他只是半道被李化緣看中才收入門下的一個“記名弟子”,師門之前所積累的恩情與威望都不應該由他繼承。
他想極力避開,但是孟東卻咬的很緊,甚至可以說步步緊逼。
他想逃避,但是卻無路可退!
“都到了這一步了,你還想去哪?”一道男聲在謝澈的心中莫名響起。這可無異于晴天霹靂,要知道這可是他的意識,除了他可再無一人能在此地發出聲響。
“誰!誰在那!”
他已然忘卻了自己身外的危機,此時已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體內。
“如此明顯你還看不出來嗎?”那道男聲又再度響起,這一次謝澈聽出了他那無與倫比的熟悉感。
“原來是我。”
話音剛落,純白色的玲瓏剔透的神魄小人直接站起身來,此時他已將自己的緊閉的雙眼張開,一股浩然、霸道的氣息瞬間爆炸而出,在本就不平靜的氣海上掀起足足萬丈高的波濤。
它的雙眼有異,一為純黑,像是有人在這里重重的點了一滴墨,而另外一只眼卻是那只只肖一眼便能使人膽寒心悸的重瞳。
一目雙瞳,但為何此時只有一只?
“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白色的神魄小人像是另一個人,此時竟是完全脫離了謝澈的掌控以謝澈意想不到的方式開口道。
本以為怪事到了這里就該結束了,但是所謂禍不單行,怪事也是社恐不已,它害怕極了獨自一人,于是這一次也叫上了同伴,兩人相聯來到了謝澈體內。
“看清楚了,另一個我。”此時謝澈發現自己已經化成了氣海內的另一尊神魄,那尊純黑的神魄小人。
它不曾停歇,又道:“自我體內分離出去的又一人。”
純白神魄小人問道:“那你可有看出我有什么問題?不對,我們就是一體,應該這樣說――你看了自己出現了什么問題?”
純黑神魄小人搖頭,它在拒絕回答。
純白神魄小人卻是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道:“你看,你從不愿好好看看自己,明明自己曾經做過正確的事,但你卻從沒有印象,并一直在它們之間徘徊。”
它娓娓道來,聲音也很是輕柔,語調極為舒緩,就像是深愛卻又分離數年的愛人重逢后在耳畔的呢喃低語,婉轉情意,思念深藏。無盡的柔情與美好都藏在了里面。
“我曾做過的,正確的事?”
兩尊神魄小人像是已經演完了話劇,在謝幕之后收拾戲臺,安安穩穩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留下已經出神的謝澈默默品味。
在它們拆解戲臺的時候,無意間讓謝澈看見了臺本,見到了上面寫的滿當當的葉麟二字。
“你瞞我瞞得好苦啊!”孟東嘆惋的聲音還縈繞在耳際。
剛一回神便看見了眼前都兩人均是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己,那戲臺上所表演的畫面也在此時突然鉆出,與兩人進行了重疊、映合。
而孟東的焦慮的呼喊聲卻從未停歇,謝澈也沒有任何打算去制止,而我閉著眼,良久后才緩緩道:“我知曉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