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瞬間,謝澈自胸膛處渾然生起一股巨力,猛的一拉竟是直接將被飛僵用雙手牢牢把握住的偃月刀給抽了回來。
“它竟偷偷的放了力!”
謝澈大駭,直接卸力,于半空中直直墜下,“傳音竟是被它聽了去!”
這下無疑是晴天霹靂,自己與同伴的交流恐怕早被這家伙給聽去了,只是它選擇了閉口不,特別是在已經知道了計劃的時候還在陪著他們演戲,這才是最令人恐怖的!
莫說是謝澈自己了,要他說換任何一人來此都會被這家伙給嚇個半死,無它,與這樣一個不知什么時候會再掏出一個令世人懼驚的家底的怪物為戰,實在不是一件能令人高興的事。
這下謝澈終于是明白了此前明甲玄二人的又一個心境了――面對著一個不知藏著多少底牌的家伙是真的會令人恐懼到失去斗志!
穩穩落地,隨后回頭望天,卻間那家伙還是浮在原本的那片空中,月光再度回歸了世間,灑在它的身上卻不似常人的神圣,盡顯妖異。
可謝澈卻在它的眼中讀出了不一樣的色彩,它在戲謔,在嘲弄,在抱以玩笑的微笑!
又被人看輕了。
突然自謝澈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的火焰,就像干柴遇見了烈火,只是瞬間就點燃了謝澈本來因恐懼而有些寒冷的身子。
“哦?”
丹砂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它饒有興致的歪頭看向謝澈,“終于變得好玩起來了嗎?”
那本來就有些弧度的嘴唇在外力的作用下,竟是直接咧向了耳根,將上下整整兩座白牙都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來,盡顯猙獰與恐怖。
“劍御破黃天!”
一聲暴喝自天邊傳來,泛著青光的巨大劍盾沖天而起,直插霄漢,將浮在半空的飛僵給直直帶上了云霄。
此時謝澈也趁著這一時刻來到了蕭楚河提前布下的廣增大陣,而他的心也一直都掛在戰場上。
“蕭楚河好樣的!”
姍姍來遲的朱清薇揚了揚自己粉嫩的拳頭,以表示對蕭楚河的稱贊。同行的其他人也是紛紛抱以極大的贊許。
蕭楚河頭也沒回,雙目緊緊盯著他眼前的空間,突然黑影閃過,一具全身赤裸的男子憑空出現在那片空間中。
“它怎么還有這副模樣!”
朱清薇雙手捂住豐唇,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大變樣的飛僵,嬌軀不可遏制的開始了顫抖。
不止是他,還有跟她一起來的鐘文倩、白顏、綠花等等,他們也都看見了已經蛻變成飛僵的白僵。
它此刻狀態有些不好,就連氣息也有些不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它此刻已是受了重傷,青色的皮膚下涌出陣陣黑紫色的氣息。
“別去!我還有一劍!”
蕭楚河抬起手來攔住了準備上前補刀的白顏,“待我做出這最后一劍。”
見蕭楚河如此堅決,眾人也是沒轍,只得束手旁觀,等待著后續。
沒想到眾人如此配合,蕭楚河也是深深的吸了一氣,磅礴驚人的靈力再度自他體內炸開,發了狂似的沖了出來,經蕭楚河的手印被其捏成一枚又一枚的靈印。
“瞬發的靈印,能以如此變態的速度布置靈陣,恐怕已經是掌握了心陣狀態。”
“而且這個規模的靈印,想必蕭楚河也已經成為了四級靈陣師了。”
“這個年紀的四級靈陣師,也難怪會被與姐姐相厭的另外兩個家伙給看中,的確很不錯,很驚人。”
他們中雖沒有靈陣師,但對于這方面的見聞還是有一點點的了解,所以還是答得上來。
但蕭楚河可沒因為突然的贊美而高興,他的目光可不是來顯擺的!
“畜生再吃我一劍!”
插入天際的巨劍并沒有消失,而是依舊矗立在空中,現在再受蕭楚河的驅使,劍身也是再度傾斜了下來,并向著飛僵的方位重重的落下。
“都說重劍無鋒,但它一劍也足夠使你斷手斷腳了。更何況還有劍氣的加成,撕碎你從來不是空中樓閣。”
謝澈轉而望向無法躲避的飛僵,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之意。借過重瞳他看見了這飛僵仍有躲避的機會,那里有著一處空間能使飛僵躲過蕭楚河這一劍的三成傷害。
但他此刻卻不能立馬前去封堵那最后的一點空間,不僅是因為目前謝澈仍在努力的將廣增大陣納入體內,而且就算真的讓它吃完這一劍,它仍有反抗的精力。那么做不光會讓謝澈承受靈陣的反噬之力,并且也會讓謝澈自身陷入絕地,不劃算。
“不過我得再度想想,除開陽光和丹砂繪制的符以及桃木劍外,可還有什么能誅滅它的方法。”
此時謝澈也冷靜了下來,僵尸片沒少看,各種方法終歸還是有些記憶的。
“飛僵不僅能飛天遁地,還能施展法術,且能吞日月精華,也就是說日光照射已對它無用。”
抬眼看了下已經飛往空中的飛僵,謝澈很快就升起了一個念頭,“或許能借雷法滅之!”
“只是可惜我未曾修煉過雷系靈訣,倒是無法親自驗證了。”
但隨后一塊記憶碎片的閃現,卻是讓他大喜――在赤青地區他可是見到了葉麟使用落雷大陣了!
“用雷法試一試它!”
得知自己的傳音會被飛僵偷聽之后,謝澈便沒了傳音的想法,此刻就直接扯開嗓子大吼道:“再等我三息,我就來拖住它!”
在青天靈院與蕭楚河相逢后,謝澈有詢問過,而對方也告訴他那道靈陣不僅能直接在人體內布置,還可以進行賦予,也就是觸碰即獲得。不過后者有一個缺陷,那就是不能指定對象!也就是如果在體外布置靈陣,靈陣就容易被他人奪取!不然也不會這么麻煩。
隆隆!
回應謝澈的并不是同樣的一聲怒吼,而是在蕭楚河身后所展開的雷霆大陣。
轟嚓!
足有半邊天粗的雷霆落下,狠狠的澆灌在已經深深插入大地的巨劍之中。
霎時間眾人直覺天突然亮了,本來已近黎明的天卻是在此刻被人撥動了鐘擺,提前幾刻爆發出了奪目的驚人明亮。
幾位再一次聚攏的女子們見到大變的天色,卻是再也止不住的驚訝。
“他們倆與之纏斗可有兩個時辰了?”
“不止吧。”
謝鴛本應在距他們足有千里的地方休養,但她放心不下,和同樣身負重傷的鐘文倩相互攙扶著來到了現場。
“雖然我也不想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但它已經擺在了我們眼前――昨夜我們與其苦戰一夜,并沒有將對方的全力給逼出來。”
一直以朱紫彤為榜樣而黑袍傍身的綠花,此刻那張遮掩面目的面具已不在其臉上,露出了面具下掩藏的容貌,雖稱不上絕美,但仍是很漂亮,不過此時卻顯得極為蒼白,就連她的手掌卻是在微微的抖動,看起來她的心也極度的不穩。
她們真的如此不堪嗎?
這樣的想法幾乎同時出現在那個八人的小隊中,她們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絕對的質疑。
自己一伙人苦戰一夜未曾做到的,現今被謝澈兩人就這樣逼了出來,這種打擊不可謂不沉重。
但事實證明,天驕之所以是天驕,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天賦出眾,心性更是他們的一大亮點。
那樣的震驚與對自身的質疑,只是在她們那群人的心中存了半息時間,就被她們瞬間棄之腦后。
“今日之差距,日后追逐便是,若是不認,怕是會使道心蒙塵,今后修行恐怕寸步難行。”
只是瞬間就打定了主意,再抬頭間眉宇間已沒有什么郁結之氣,也沒有自怨自艾之意,斗志再度占據了高地。
“你們今日都該死!”
雷光與劍光漸漸黯淡,一具頗為狼狽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中。它原本遍布全身的白毛此刻已是全部脫落大半,露出里面有些發紫的皮膚。在白色的底色面前,那幾塊紫皮顯得是那么的病態。
盡管半邊身子都破爛不堪,但硬是沒有一滴血流淌出來。
“陽光出來了!”
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過漫漫長夜,透過山谷的絕巔,照在了蕭楚河的那張清秀的臉龐上。他還記得謝澈曾對他說過的,白僵害怕日光這件事,再加上之前白顏她們說這頭白僵見天色轉白,倉皇出逃,心中更是堅信了幾分。
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了,剛剛消耗了近大半靈力的蕭楚河都準備收手了,結果卻見那頭飛僵眼中帶笑,絲毫沒有防備的讓陽光照射在它身上。
“你們似乎很驚訝?”
身上瑩瑩光芒閃動,細小的光點在身上的傷口上游走,像是被灑下了春水的大地,傷勢肉眼可見的愈合了。
“本將軍可不是普通的僵尸,被日光所傷?哈哈哈!本將可吞日月精華!”
金燦燦的日光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牽引,竟開始了彎曲,繞過了飛在空中的眾人,在神秘力量的引動下向著飛僵匯聚而去。
“昨日本將軍只是演了一場戲而已,結果你們還真傻乎乎的上了當!真是傻的可憐!”
“我勸你最好閉嘴,不然我一定先把你的嘴給撕了!”
謝澈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只是瞬間就一道高大人影就出現在了飛僵的身前。
砰!
一記勢大力沉的勾拳直直的打在飛僵的下顎,連帶著它的整個身軀都開始了向上的彎曲,特別是它那一張臉更是直接被擠壓成了一團,跟面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