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來!”
.......
泥丸宮之內的精神力,在吞服下那紫紅色果實之后,卻是凝練了許多,并同時多虧于名為玄泉的神秘功法,謝澈的精神力正以十分喜人的速度攀升著。
玄泉心法所修精神力雖然霸道無匹,但總歸來說它仍是精神力,還是能被人所控制的。而這一點卻是謝澈在自身本命靈符已崩半數之后才理解到的。
他修煉至今也不過才一級符師巔峰,就只有區區四枚本命靈符,雖然其中兩印之上沒有半點符文,但總的來說它們仍是謝澈精神力的化身。
就只有一張繪有眼睛和一張繪制有黑白二線條的靈符幸運的躲過了這一劫。
豆大的汗珠垂在他的下顎,卻不見有任何要滴落的現象,這使得謝澈一直覺得自己的下顎癢癢的。
但此時的他卻沒有那個心情來手動撫平這滴汗珠,無它,自顧不暇。
他的雙手不斷來回變換手印,陣陣的靈力自他身間涌動而出,卻極有規矩的徘徊在身側,一點也不見逾越。
不過謝澈的臉色卻并沒有絲毫好轉。
他的目光焊死在了自己已然快崩塌成廢墟的泥丸宮中,那里還有著僅剩的兩枚本命靈符在負隅頑抗。
它們緊緊相擁,不留出一點空隙,仿佛只要它們松懈,外面等待多時的狂躁精神力便會如餓狼撲食一般將它們撕咬殆盡。
“或許我奮力保下這兩枚本命靈符是一個錯誤。”看著久久不能凝聚靈符,謝澈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于廢墟中復蘇!
有時候一個念頭誕生,它便會如癌病毒分裂般席卷整個腦海,直至一切都只有它的存在。這一次也沒有避免。
“無論我施展什么手段,無論我將凝印之法施展的再醇熟,也無法抵擋住新生的精神力的沖擊,甚至在后者面前連一瞬都無法堅持。”
這絕不是說羅真真所傳授之印法漏洞百出,而是現在他所轉修的心法實在太過強大,之前所修的一切在它面前都是渣滓。
“我有種直覺……如果我還保留著以往的靈符,那不叫幸運……而是禍事,它會成為是累贅,也會是災難!”
瞧得因玄泉而生的新生精神力,謝澈不自覺的產生了如此的想法。
雖然不明真相,但謝澈仍想著靠自己去賭一把!要知道之前他曾賭過一次,而那一次不僅成功讓他破解了自己功法的缺陷,更是獲得了上古靈訣的一部分篇幅,可謂是收獲滿滿。
而這一次他又面臨了一場豪賭。是負隅頑抗,還是奮力一搏?
不假思索的,近乎是在瞬間,謝澈便已得到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搏一把!
“呼!”
深深吸入一口氣,將胸腔狠狠的撞入,直至許久之后才將其緩緩呼出。
這既是決定,又是為自己所下的一劑強心劑。
隨后便見手印變化,殘存的泥丸宮中,兩枚刻印有完整符文的靈符接受到了外界霸道、狂暴、激進的新生精神力的沖撞。
嘩!
如浪潮般涌來,激起片片浪花,重重拍擊在上面。
咔嚓!咔嚓!
終于是不堪重負的出現裂紋,而后便如病毒般向外瘋狂蔓延,直至爬滿整個靈印。
咔!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動,像是一場哀鳴,更像是一句道別,兩枚本命靈符就在謝澈眼下徹底的崩裂開來。
“啊啊啊啊!”
雖然已經做足了準備,但徹底崩塌的泥丸宮仍是對謝澈產生了無以復加的沖擊。
他早該料到的,當他成就符師時,精神力的強弱便與他的精神、意志、信念掛鉤了,后面三者的進步都能促使精神力的增長,但同樣的精神力的潰散也能重創他。
如果說在接受了羅真真所贈之法后,謝澈所修精神力之途輕松、簡易之極,那么此刻便是有一股冥冥中的大手在為他補上那種艱辛。
他直覺自己還殘存在已經成為廢墟的泥丸宮中的精神力,正被人扔進了一塊磨盤之間,在兩座粗糙、堅硬、厚重的巖石之中來回的磨動。
“快要成粉末了!”
此時謝澈直覺自己正處于精神崩潰的邊緣,他快要死去了,但肉體的堅固與神魄的留存卻為他保留了一線生機,任憑精神力如何受盡折磨,如何臨近崩潰的邊緣,他總是求死不得。
這樣的感受不知過去了多久,痛苦才漸漸的消去。或者說不是它減輕了,而是謝澈他習慣了。
“有人曾說:‘修煉一途,乃是逆天而行。實則奪天地之造化,煉自身之精粹,行自然之權柄,伐世間不平事。’可為何我卻覺得事情遠非如此簡單?”
兩尊靜靜盤坐的神魄小人在氣海之中微微的浮動著,瑩瑩微光由它們向外散溢而去,不知從何處吹來一股勁風,竟是在他體內刮起了陣陣狂風,也由此掀起了萬丈巨浪,鋪天蓋地。
“修煉,修煉……修之一字,在于修,在于靜;煉之一字,在于繁,在于忍。若想成就大事大業,當靜心守義,忍耐非凡,習萬千之術,終得大道。”
一字一句自謝澈口中道出,兩只已經緊閉的雙眼此刻仍是有著神秘的光華浮現。
在他周身,不斷涌現道道霞光,梵音陣陣,道韻彌漫。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