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直視！”

幾乎是瞬間，李化緣腦海中冒出了這么一段話，沒多做思考，當即便將雙目緊閉。

但對視的那一瞬，還是整整的烙印在了李化緣的腦海中。

那時仿佛時間都凝固了，天地都靜止了，一股無形的力量自那雙眼眸中射出，壓迫著他，使他無法抗拒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李化緣的雙眼也因此而緊緊閉合，仿佛這樣才能抵御那股強烈的震撼。他的心跳加速，仿佛隨時都會從胸腔里跳出來。

作為重瞳的天賦者，謝澈也是親眼見著了李化緣將自己的眼睛緊閉，并迅速將腦袋轉向一邊。完完全全的看完這一幕的他，心中已是塞滿了疑惑，就當謝澈正欲發問時，李化緣再度將頭轉了回來，就連眼睛也是再度睜開，只不過與之前不一樣的是，后者的雙眼在此時已經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色光暈。

周圍的空氣仿佛因為此舉而變得異常沉悶，謝澈感覺自己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籠罩，無法動彈。

“不要出聲，看著我的眼睛。”李化緣沉聲道。

謝澈能聽出他語中的凝重，也是沒說什么，按照李院長的話照做。

與此同時，謝澈能清晰的察覺到自李化緣院長的身上，爆發出來極強的氣息，雖然明白以他的地位或許做不出強取豪奪之事，但作為此刻唯一直面他的小輩，謝澈的心中還是很慌的。

十幾息過去了，仿佛已經過去了好幾年那么漫長，就在謝澈感覺李化緣的氣勢越來越大，大到即將將謝澈給碾碎時，白綾沒有任何征兆的重新覆蓋上了他的雙目。

“纏上吧，已經沒事了。”李化緣那威嚴的聲音傳來，顯然白綾是他使力蓋上來的。

謝澈問：“李院長，可是看出了什么？”

李化緣搖搖頭，“不曾。”

隨后他的嘴不斷的張開又閉上，張開又閉上，一副欲又止的樣子，看得謝澈很是焦急。

“在你剛剛揭下白綾的那一刻，你的眼睛讓我感到一陣心悸，甚至在我腦海中還生出了不可直視的念頭。這使我極為震驚。”

“我曾與一位地至尊面對面，它曾給予我以同樣的感覺，但今日我卻在你的身上，或者準確一點是從你的雙眼中再次有了這個感覺。”

李化緣眉頭緊皺，眉心被兩段黑黑的眉毛擠出了一個“川”字。

“之后我想深究是什么帶給我這股感覺，便一再向你施加壓力，但一無所獲。”

聞，謝澈倒是有點難堪了。

在李化緣院長施加壓力時，謝澈的眼睛的確發出了一陣極強的波動，那股波動自眼部而來，經經脈傳遍全身，帶給他以酥麻的感覺，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消失不見。

謝澈也未能得知這股波動是為何而來，又為何而止，現在還有些糾結是否要告知李院長。

“不用糾結了，我看得出你有所隱瞞。”就在謝澈糾結之時，李化緣出聲道。

“你也不必有愧疚之心，我已看見了我想知道的東西，至于其他，只不過是饋贈罷了。”他也沒責怪謝澈的意思，但這樣卻是讓謝澈倍感難受了。

謝澈按著已經覆蓋在眼部上的白綾若有所思。

“要不您再看看？”

隨著謝澈的動作，這雙眼睛再度暴露在李化緣眼前。

神光流轉，七彩之色交織，并最終匯于四張瞳孔內，里面散發出絲絲道韻，那是天地至尊方可觸及到的力量，此刻卻是出現在了一介小小的神魄境修士身上，聞所未聞！

神異、瑰麗、絢爛、奇幻……一切都贊美之詞都不足形容它的模樣，就仿佛它是一切，也可能是人們所不能熟知的任何事物。

“你是否可知知道這雙眼睛的名諱？”李化緣似乎是陷入了重瞳的迷幻中，那張臉上滿是愕然，失神般問道。

謝澈也是沒有猶豫的點頭，“它是重瞳，據說上一次在大千世界現身還是在上古時期。”

“上古？多么遙遠的過去……它竟是那個時代的神物？”李化緣聽聞，也是駭然無比。

關于上古時期的記載，早已丟失，據老人們口口傳下來的只片語來看，上古先民的修煉法與現在可能有所差別，但這毫無根據，更別說上古紀元的有關記載了。

這時候李化緣認為眼前的這個小子是在撒謊。雖然不知對方為何如此，但就對方眼睛里所表現的神異來看，至少不是域外邪族能擁有的東西。如此一來心中的懷疑倒是減去不少。

“既然你未曾失明，那靈院內盛傳的你已修成大成心眼的傳聞是假？”

“自然，不過這重瞳倒是賦予了我類似于大成心眼的能力，倒也不算的欺詐。”

“它的來歷如此神秘，想來也是強大無比，為何你還要如此隱藏？以照少年的血氣，此刻不正是應靠著它制霸整座靈院的大好時機嗎？”

“別這么看我呀！我曾經也是少年的，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看著對方露出怪異的神情對著自己，李院長卻是猛然升起一點羞恥。

旋即輕咳一聲，也是再度端起那長輩的架子，不過接下神情卻是陡然一變，甚至是帶些猥瑣的道，“我們那時甚至都幻想著靈院內的各種美少女們，甚至是其他靈院的天之驕女們來一場美妙的邂逅，去探索關于生命起源的奧秘。”

“也還別說，靈院內各種式的女子都有，什么英姿颯爽，什么嬌美可人，什么冷艷高傲顛倒眾生，什么清楚鄰家，通通都有，還有那……”

此刻謝澈感覺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德高望重的前輩、靈院的副院長，反而是那種嫖客、青樓的大主顧。

他之前那辛辛苦苦積攢的長輩的威嚴此刻在謝澈眼里也是徹底的崩了個粉碎。

還真是幻滅呀。

似乎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李化緣連忙噤聲，再度進行表情管理，那副前輩高人、穩重成熟的院長形象也是再度回歸。

“我只是害怕有人嫉妒自己，欲與強行奪取機緣，這才行此之舉。”

對于謝澈的回答，李化緣李副院長也是贊賞的點點頭，出門在外，小心謹慎一些總是沒錯。

“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那我也不強求。”李化緣擺手，隨后又坐回此前的那張太師椅上。

“今后你無論是怎樣都可以，畢竟那是你自己個人的選擇。但作為你的前輩，我還是建議你將其拿下，雖然我不懂，但我感覺它一定不喜你這樣掩藏它。”

“這盞燈你收下，今后若是你暴露了這雙重瞳，且有人對他進行了非分之想，你可來點燃它，它藏有一位五品至尊的一擊，可保你平安，且你在動用他時我是可以立刻感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