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來記憶想通后,卻也發現了不同,海城城主府內可沒有這么一號人,那時謝澈便認為這位老者是李儒所在宗門青蓮宗的長老,但如今看來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沒錯,是我。”白發老者語氣平淡的應道,但臉上還是掛著些許笑意,“我不僅是青蓮宗的名譽長老,甚至還是這所青天靈院內的高層呢!不過你也別一口一個前輩了,我姓鄧,以后叫我鄧老就行。”
謝澈知道,這是看在自己與其弟子之間關系的緣故,但無所謂,至少有一位至尊愿意與謝澈交好,這就足夠了。
“久仰鄧老大名,我……”
謝澈本還有些疑惑想要鄧老為其解答,但此時在他們二人之間的空間,詭異的被撕開一個口子,隨后一具人影便從中跳出。
啪啪!
來者在落地后,順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后才緩慢抬起頭來。此刻謝澈這才認出這是剛剛持方天畫戟的那名中年男子,于是急忙行禮道。
“小子感謝前輩救命之恩!”
“什么小子和前輩?叫我副院長大人!”中年男子瞥了謝澈一眼,似有一絲怒意。
“學生多謝院長大人救命之恩!”謝澈會意,并擅作主張的將其自報的那個“副”字給摘掉了,這是另一個他在混跡職場中學到的。
果不其然,在清晰的聽見謝澈口中的那句“院長大人”且沒有前綴時,中年男子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隨后看向謝澈的眼神也是滿意至極。
“咳咳!”
正在二人一旁站著的鄧老此刻也是輕咳了幾聲,但他這番動作倒是惹得中年男子有些不快了。
“怎么了?院長大人!見不得別人喊我院長是嗎!”
白發老者目光有些躲閃,“那倒不至于,我的心胸還沒有那么狹窄,只是……”
“只是什么?你……”
兩人不知怎的,其見氛圍一時間變得十分焦灼,但此刻在一旁站著的謝澈卻是陡然一震。
“鄧老是院長?蕭楚河是他的弟子,那他不就是少院長了?我這是無意間抱了個大腿了?”
“等等等等!我目前不想和你吵。”白發老者不耐煩的直接出打斷中年男子的話,后者那巴巴個不停,活脫一副村口大爺大媽的架勢,真是令人難受。
也是自其掌中飛出一塊細小的銀針,直直扎在中年男子的嘴上,任后者無論怎樣開口,硬是無法發出一點聲音,甚至于是摘下銀針也于事無補。
“嗚嗚!”
中年男子最后嘗試了一下,也是沒有了辦法,便放棄了掙扎,徹底的安靜下來。
鄧老轉頭面向有些錯愕的謝澈,道:“你沒聽錯,我的確是青天靈院的院長,但我那弟子不知,你也別說出去。”
謝澈欠身道:“小子明白。”
他懂,這是為了不讓自家弟子知曉自家師父其實有大背景,目的是為了讓他不產生驕縱心理,以免其長歪了。他懂的。
鄧老看著謝澈那表情十分豐富的小臉,雖然不知其到底在想著些什么,但大抵和自己身邊這損塞一樣,想著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我知道你還被罰在白云礦洞內受罰,便將你即刻送入了。”
待鄧老說完,不等謝澈應聲,便是抬起手掌,微微一動,那么大的一個活人便直接原地消失。
做完這些便又看向被他禁的中年男子。
“這里面有一種毒素,它會讓你失聲一刻鐘,一刻鐘后若還有疑問,便來老地方,我會與你解釋。”
說完,鄧老便沒去管面色陰沉的中年男子,一個閃身人便不見了蹤影。
……
不多時,中年男子便來到了鄧老口中所說的老地方,后者已在此處泡好了一杯熱茶。
鄧老手指一處空位,示意來者坐下。也不含糊,直接坐下并接過熱茶微抿了一口,道。
“那頭大虎說,是你搶走了他的幼崽,還怕它發狂,來到靈院駐地廝殺,這才把它放逐在礦洞深處的,對吧?”
“嗯,它說的沒錯。”也是沒有否認,直接承認道。
“為何?以我們的境界其實犯不著搶它的孩子的。”中年男子聽聞,眉頭一皺,但還是有些不解。
鄧老簡意賅,“我的弟子需要。”
“……”
一陣沉默,中年男子隨后又道:“是新生大會甲等試煉的那頭銀藍色幼虎?有人與我說過,但我沒在意。”
兩人都再次沉默了,都同時的飲下一口熱茶,最后還是中年男子沉不住氣了,道:“那個小子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我翻閱古籍也未曾見過這么奇特的眼睛,一只眼內竟同時存在兩張瞳孔!”
“我就知道你是為了此事來得,不對,應說是此人。”鄧老笑呵呵的接話道:“說實話,我第一次所見時,也是很驚訝,他出生的那塊大陸很小,我們甚至都沒在那布置的有傳送靈陣,而正好此次前去接引的是來自鬼手天醫九淵嶺白家的孩子,還是白貫的小女兒。”
中年男子道:“白貫之女?那個號稱幾百年來白家最有天賦的白芊兒?”
“沒錯,是她。”
聽得鄧老回答,中年男子很是著急搶問道:“那她看出了什么?”
鄧老道:“她只是說此人雙眼并非眼疾,乃是某種非凡之物,是天賜之寶。但我問其是否發生了什么奇異,她卻是閉口不談。”
“非眼疾,非凡物。”中年男子嘴里不斷的默念,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既然你我都不知,藏書閣內也無法尋到相關描述,那你是否問過神龍大人?它們可是有傳承記憶在,那里可是有著無數的秘辛。”
鄧老道:“我也去過,但沒有回應,但你知道的,神龍大人在百年內都不曾出現過了,除非我們還能聯系到它,不然我都要以為它已經坐化了。”
中年男子有些焦急道:“既然沒有結果,那你為何還特地來叫我去見他?別拿那個你解不開靈陣為借口,你都能把一尊四品至尊境的神獸大虎扔進去,結果自己卻進不了,玩兒呢!”
鄧老又道:“沒什么,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你多關照他一下,畢竟我常年不在,在靈院內的威望遠不如你。”
此時中年男子緊握拳,重重砸在桌上,頓時一個好好的實木桌就這樣被他砸了個粉碎,“哦!我懂了,其實他才是你那弟子是吧?現在走后門的都如此明目張膽了嗎!”
“李化緣,不是我說你,你都想哪去了?他不是我弟子,而且我也不是說要給他特權,只是說比較偏向他一下,讓他不至于在靈院收到什么欺凌。”
“雖然我與他只見過幾面,但他與我弟子相熟,且我那弟子還有視他為同伴與勁敵的想法,我自然是相信我徒兒的眼光的。”
“受欺凌?若是天賦出眾,那又何須如此?憑我們靈院這么豐富的修煉資源,只要來者不是一心二用,那么境界與實力都不會落下,又談何受欺凌?”
“再者說,如真要我們特殊關照,那也得展示出他們的價值才是,就目前而,無論是這個名叫謝澈的學生還是你那弟子,在靈院內可還是一介無名小卒,鮮為人知。”
對于鄧老的話,名為李化緣的中年男子很是不屑,甚至語中還帶了些許的嘲弄。
“他與我的弟子現在都在同一個階段,蛻變的階段,這段時間他們不僅不需要自身境界的突飛猛進,反而需要不斷的沉淀自己,這樣方可成就自身。”
“我那弟子所修煉的功法靈訣極為特殊,而且我對于他的規劃中,還缺少一項了一項關鍵的靈訣,所以目前為止名聲不顯。至于這個小謝澈……”
鄧老本來還在對李化緣解釋自己的弟子的情況,但又想到其中的一些秘辛,便戛然止住,想介紹謝澈,但又無從說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甲等試煉中被落下的那個笑柄應該就是這個謝澈了吧?他現在的煉體靈訣都是你找人制造機會贈與他的,可他現在不僅沒在潛淵榜上證明自己,甚至自己都被發配在這白云礦洞內受罰,又談何出眾?就因為這一雙道不清緣由的眼睛?”
雖然鄧老對于謝澈是十分的看好,但就目前而,謝澈也沒有什么亮眼的地方,面對李化緣的咄咄逼人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最終還是李化緣妥協了,道:“行了,我可以對你的弟子開特殊,但這個小子,我最多知會長老們不去探究他眼睛的秘密。”
“既然如此,那我便代他們二人多謝了。”李化緣的話音剛落,鄧老便徑直起身道謝道。
而此刻李化緣也終于意識到了鄧達仙的真實目的,后槽牙咬的緊緊的,近乎從咽喉處發出的聲音,“鄧達仙,好你個老狐貍!”
只能說這百年的老友沒白當,他將自己的脾性摸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是他直接以最后這條件來道,那自己必定不會同意,還會下壓;但他懂,以一個模糊不清的概念讓自己來做主,并適當引導自己,使得自己認為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中,便樂意出謀劃策;而且自己說出話一般不輕易更改,原則如此。
便也只得硬吃下去了。
綜上所述,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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