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線穿過沙塵，直奔守護者左眼。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層暗色護膜的瞬間，洛璃手腕一抖，力道收回。青金色的火線在空中崩散，像被風吹滅的燭火，悄無聲息地消失。

    她沒看前方。

    她的視線越過守護者僵硬的肩頭，落在遠處那片半透明的結界上。

    “停手！別動！”

    聲音不大，卻像鐵釘砸進地面，把其他三人的動作都釘住了。

    端木云剛要往前沖，腳尖離地一半就硬生生剎住，差點摔個跟頭。他穩住身形，眉頭擰成疙瘩：“怎么了？差一點就中了！”

    公孫宇蹲在地上，手指還搭在震釘的引靈線上，聽見命令立刻縮回手，抬頭看向洛璃：“出什么事了？”

    慕容雪已經揚起了藥粉袋，指縫間漏出點點熒光。她沒撒，只是屏住呼吸，順著洛璃的目光望過去。

    結界。

    那道橫貫沙漠盡頭、泛著微光的屏障，此刻正輕輕顫動。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紋，像是干涸的河床，又像被重物壓過的冰面。原本均勻流轉的靈力變得斷斷續續，顏色也從淡金轉為灰白。

    “你們看到了嗎？”洛璃低聲問。

    三人齊刷刷點頭。

    “不是錯覺。”公孫宇掏出機關羅盤，指針瘋狂旋轉了幾圈，最后指向結界方向，發出低沉的嗡鳴。“靈流紊亂，能量值下降了三成。這不該發生。”

    “它之前很穩。”慕容雪補充，“剛才我們打亂守護者節奏的時候，結界只是輕微晃動，現在……像是快撐不住了。”

    端木云撓了撓頭：“可這跟咱們打眼睛有啥關系？管它破不破，先把眼前這家伙弄倒再說啊。”

    洛璃沒回答。

    她閉上眼，掌心貼在胸前。一道微弱的光從衣袖下滲出，隨即又隱去。靈幻美食桃源空間開啟了一瞬，她快速調取記憶中的信息——關于遠古結界的知識片段如水流般滑過腦海。

    再睜眼時，她眼神變了。

    “我明白了。”她說，“結界和守護者是一體的。它們不是守門的，是供能的。”

    “啥意思？”端木云聽得一頭霧水。

    “意思是。”洛璃指著結界，“每次守護者發動清除，都要消耗大量靈力。這部分能量不是它們自己提供的，而是從結界里抽的。就像……就像吃飯用筷子，它們是手，結界是飯桌。”

    公孫宇眼睛一亮：“所以每次我們干擾它攻擊，它就要重新校準，多耗一次能量。反復幾次，結界就開始扛不住了？”

    “對。”洛璃點頭，“而且你看——”

    她抬手打出一道低頻靈波，擊向結界邊緣。靈波接觸裂縫的剎那，整片屏障猛地一震，裂紋擴散了寸許，同時，站在最前方的主守者身體也跟著晃了一下，短杖差點脫手。

    “看到了吧？”洛璃說，“傷的是結界，痛的是它。”

    空氣安靜了一秒。

    端木云咧嘴笑了：“那還不簡單？咱們不打它，專搞結界！讓它自己癱了！”

    “不行。”洛璃搖頭，“結界太厚，正面強攻根本打不穿。我們現在這點手段，頂多讓它多裂幾道縫。真正的機會，是找出它們之間的連接規律。”

    “比如？”慕容雪問。

    “比如。”洛璃盯著守護者的雙眼，“為什么每次它校準時，都要靠眼睛接收信號？為什么不能用耳朵，或者別的地方？”

    “因為它設計就是這樣。”公孫宇說，“所有符文反饋都通過視覺神經傳導。”

    “那如果。”洛璃緩緩開口，“我們能讓它‘看錯’呢？”

    三人同時看向她。

    “你是說……偽造信號？”公孫宇聲音發緊。

    “不是偽造。”洛璃嘴角微微揚起，“是騙。讓結界以為它完成了校準，其實根本沒有。這樣一來，能量照常輸出，但指-->>令錯了，整個系統就會亂套。”

    “聽著像做夢。”端木云嘟囔。

    “但有可能。”慕容雪輕聲說，“醫術里有種假脈象，能讓診者誤判病情。原理差不多。”

    公孫宇低頭翻出一張圖紙，快速畫了幾筆：“如果能在它抬杖的瞬間，用震釘制造共振頻率，模仿結界反饋波……再加上光影干擾，說不定真能騙過它的感知。”

    “時間必須卡死。”洛璃提醒，“就在它攻擊結束、準備重置的那一剎那。早一秒，它還沒進入校準狀態；晚一秒，它已經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