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點綠色汁液還在發燙,洛璃沒擦。
    她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屏障前的空氣。沒有觸感,可指腹像是被一層厚布裹住,動彈不得。
    “停。”她低聲說,“別往前靠。”
    端木云正要邁步,聽見聲音立刻收腳。他站在原地,眉頭皺成一團,“這玩意兒看不見也摸不著,怎么擋人的?”
    公孫宇蹲下身,從行囊里取出一根銀絲線,小心翼翼往前方探去。線頭剛伸進半尺,突然一顫,接著像被什么東西咬斷一樣,“啪”地縮了回去。
    他往后一坐,臉色變了,“不是結界,是禁域。”
    “啥叫禁域?”端木云湊過來問。
    “就是不讓動的地方。”公孫宇甩了甩發麻的手指,“任何外力進去,都會被壓回來,甚至反傷自己。”
    洛璃盯著那根斷掉的銀線,忽然想起什么。她從空間里拿出凈塵草,放在掌心。草莖原本灰撲撲的,此刻卻微微泛綠,像是吸了什么。
    “它在反應。”她說。
    慕容雪走過來,伸手想碰那株草。洛璃搖頭,“別碰。這草現在連著屏障的氣息,亂動會驚到它。”
    話音剛落,凈塵草輕輕抖了一下。緊接著,洛璃掌心一熱,那股溫熱順著經脈往上爬,停在胸口的空間入口處。
    她閉眼感受了一瞬,再睜眼時眼神變了。
    “這不是攔路石。”她說,“是考官。”
    “啥?”端木云撓頭,“攔人還攔出道理來了?”
    “你們記得剛才那些沙環和符文嗎?”洛璃指著前方,“那是巡律之力,在查有沒有人硬闖。現在這個不一樣,它是靜的,但更狠——你不按它的規矩來,連呼吸都費勁。”
    公孫宇點頭,“我剛才試了共振儀,結果炸了。它不是防攻擊,是防‘干預’。”
    “所以咱們不能破,得懂。”洛璃把凈塵草輕輕放到地上,離屏障最近的位置。
    草莖剛落地,周圍的空氣晃了晃。一道極淡的波紋從屏障上蕩開,像水面上被風吹過的痕跡。
    “它認這個。”洛璃輕聲說。
    慕容雪蹲下來看那株草,“它在長葉子。”
    果然,原本干癟的莖稈冒出兩片嫩芽,顏色青翠,生機勃勃。
    “這草剛才還快死了。”端木云瞪眼,“現在活得比我還精神。”
    “因為它沒想占地方。”洛璃說,“它只是待著,不爭也不搶。所以屏障放它過去一點氣息。”
    “你是說……我們太急了?”慕容雪抬頭。
    “不止是急。”洛璃看著屏障,“我們一路都在躲、在試、在破。可它要的不是誰能贏,是誰能共存。”
    公孫宇沉默片刻,從懷里掏出一塊銅片,這是他最后一件探測器。他沒急著用,而是放在手心看了幾秒。
    “要不我再試一次?”他說,“換個方式,不用靈力,只靠物理震動。”
    “不行。”洛璃伸手攔住,“你上次燒傷還沒好利索。而且它已經警告過三次了,再試就是挑釁。”
    “那怎么辦?站這兒等它自己開門?”端木云攤手。
    “你坐下就行。”洛璃彎腰撿起草株,重新放進空間,“它要的是態度。我們得讓它知道,我們不是來搶的,是來學的。”
    “說得容易。”公孫宇苦笑,“怎么證明?總不能寫個字條遞進去吧?”
    洛璃沒答話。她轉身走向隊伍后方,在沙地上-->>盤膝坐下,背對著屏障。
    三人愣住。
    “你在干嘛?”端木云問。
    “等風。”她說。
    “啥風?”
    “自然的風。”
    她閉上眼,雙手放在膝蓋上,呼吸慢慢變深。空間里的月華草幼苗輕輕搖晃,像是回應她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