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光晃了一下,那只蒼白的手停在臺階上,一動不動。
    洛璃往后退了半步,把燈往身后收了收。端木云立刻橫起短戟,擋在慕容雪前面。公孫宇瞇眼盯著那手,低聲說:“別動。”
    幾人屏住呼吸。那手指又往上挪了一寸,發出輕微的刮擦聲,像是金屬劃過石面。
    “不是活的。”公孫宇忽然開口,“關節是鐵芯,指節有接縫——這是機關傀儡的殘骸。”
    他從懷里掏出一片薄鏡,貼在眼皮下方。鏡面泛起微弱藍光,他掃了一圈,松了口氣:“能量回路還在運轉,應該是剛才我們震動地面,激活了它的自動歸位程序。”
    “也就是說,它只是在按原路返回?”洛璃問。
    “對。這玩意兒沒意識,也沒攻擊指令。”
    洛璃往前走了一步,燈光重新照上去。那手已經爬上了第七級臺階,動作僵硬但穩定,指甲黑得發亮,確實是金屬涂漆。
    “這通道有人建過機關系統。”她說,“而且規模不小。”
    “往下走的話,可能會碰到更多。”端木云握緊短戟,“要是都像這個一樣,倒還好辦。”
    “怕的是那些沒壞的。”慕容雪小聲說。
    “那就走快點。”洛璃轉身看向后面三人,“跟緊,別碰墻,也別踩邊緣的磚。”
    四人繼續下行。臺階越走越寬,空氣變得干燥,腳底能感覺到細微的震動,像是地下有東西在轉。
    走了約莫兩百步,公孫宇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墻上有點東西。”他說。
    眾人湊近右側石壁。上面刻著幾道痕跡,歪歪扭扭,像是被人用利器劃出來的。仔細看,能辨出三個字:**日隕門**。
    “日隕?”端木云念了一遍,“聽著不像好地方。”
    “古籍里提過。”洛璃摸著刻痕,“傳說遠古時期有顆大星墜落,砸穿地脈,形成赤淵裂谷。那地方靈力混亂,進去的人很少出來。”
    “所以這里是通往那里的?”慕容雪問。
    “可能是入口之一。”公孫宇用銅杖敲了敲另一側墻壁,聽回音,“這整條通道是空心的,而且結構對稱,不像臨時挖的。應該是配套工程的一部分。”
    “那為什么沒人修好這些臺階?”端木云指著前方。
    前面幾級臺階塌了一半,露出下面黑乎乎的洞口,深不見底。
    “有人故意毀掉的。”洛璃蹲下,用手電照斷口,“切面整齊,是刀劍類武器砍的。不是自然損壞。”
    “攔路?”慕容雪皺眉。
    “更像是警告。”洛璃站起身,“不讓后來者繼續往下。”
    “那咱們呢?”端木云看向她,“還走?”
    “當然走。”她往前邁了一步,“都到這兒了,總不能因為幾塊破石頭就回去吧。”
    端木云咧嘴笑了:“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他把短戟插進巖縫當支點,先跳過去,然后伸手拉慕容雪。公孫宇跟著過去,最后是洛璃。
    剛落地,腳下沙塵揚起一股灰霧,帶著淡淡的苦味。
    “有毒。”慕容雪捂住口鼻,“吸入多了會影響靈力運行。”
    “早料到了。”洛璃從空間取出四個小布袋,一人發一個,“含著,能過濾雜質。”
    布袋里是清心蓮子磨成的粉,味道清甜。含進嘴里,喉嚨立刻舒服了不少。
    “你空間里啥都有啊。”端木云笑著說。
    “平時愛囤點吃的。”洛璃淡淡回了一句,繼續往前走。
    通道逐漸變窄,兩邊墻上開始出現更多刻痕。有的是符號,有的是文字,大部分風化嚴重,只能看出輪廓。
    公孫宇一邊走一邊記,拿炭筆在紙上畫下能辨認的圖案。
    “這些符文排列有規律。”他說,“像是某種指引路線。”
    “指向哪兒?”端木云問。
    “不知道,但方向一致——都是朝下的。”
    又走了幾十步,前方豁然開朗。一座圓形大廳出現在眼前,直徑三十丈左右,頂部高懸,刻滿星圖。中央立著一塊巨碑,表面布滿篆文,下半截被干涸的暗紅痕跡覆蓋,像是血,又像是銹。
    “終于有個像樣的地方了。”端木云松了口氣,“總算不用在窄道里擠著走了。”
    “別放松。”洛璃盯著那塊碑,“這里的靈壓變了。”
    她說得沒錯。空氣沉得厲害,每吸一口氣都覺得胸口發悶。
    公孫宇拿出羅盤,指針轉了幾圈就停了,指向碑文正中。
    “它認得內容。”他說,“這碑不簡單。”
    洛璃走到碑前,伸手拂去表面浮塵。那些篆文她沒見過,但桃源空間里存著一本《上古典銘輯錄》,她試著在腦海中調取對照。
    一個個字慢慢浮現意義。
    “日隕之地……藏星核之鑰……啟者逆命,閉者安世……”
    她低聲念出來。
    “什么意思?”端木云湊過來。
&-->>nbsp;   “有人想打開某個東西,而這塊碑在提醒后人——開了會出大事。”洛璃指著那片血跡,“這些字原本應該更完整,是被人強行抹掉的。”
    “誰干的?”慕容雪問。
    “不知道。但手法很急,邊緣不齊,應該是情急之下用武器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