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停在“二”已經很久了。
    洛璃手腕上的靈土醬微微發燙,她沒動,只是把木勺輕輕往地上一插。空間里的靈植立刻順著她的靈力探出去,像一張看不見的網,貼著地面蔓延開去。
    “來了。”她低聲說。
    一股細微的精神波動從東南方向滲進來,像是有人在悄悄掀開簾子往里看。那股力量掃過浮石,掠過端木云的刀柄,最后停在慕容雪身上一瞬,又迅速縮了回去。
    公孫宇指尖一顫,正要抬手激活玉片,被洛璃用眼神攔住。
    她搖搖頭,指了指地上的陶罐。
    罐子埋得淺,露出一角,表面結了一層薄薄的綠霉。那是靈土醬和月華草根發酵后產生的氣息,聞起來像腐爛的樹葉混著陳年泥巴,難吃得連蟲都不碰。但對某些靠神識追蹤的人來說,這種味道等于一片死地——沒有生命波動,沒有靈力起伏,什么都沒有。
    敵人果然上當了。
    三息之后,浮石邊緣閃過一道極淡的藍光,像是信號重新接通。公孫宇立刻把玉片按進陣紋裂縫,手指飛快畫了幾道符。
    “有反應了!”他壓低聲音,“他們在傳數據,頻率跳得很快,但每次切換前都會有個短暫的回流。”
    “就跟換臺一樣。”端木云小聲嘀咕,“頻道太多,總得試一下哪個能看。”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抓住那個‘試頻道’的瞬間。”洛璃站起身,走到浮石背面,從空間里取出一小撮銀灰色的粉末,撒在陣法缺口處。
    那是桃源空間里百年才長一次的“靜脈苔”磨成的粉,專用來穩定紊亂的靈流。粉末一落地就化成絲線般的光,鉆進陣紋深處。
    公孫宇閉眼感受片刻,睜開時眼里有了光:“行了,系統活了。只要他們再傳一次,我就能順藤摸瓜。”
    話剛說完,浮石突然輕輕震了一下。
    數字還是“二”,可玉片卻嗡嗡作響,表面浮現出一串扭曲的波形圖。
    “來了!”公孫宇雙手疾動,在空中虛劃出一個反向符陣,把那道信號硬生生截了下來。圖譜只維持了不到兩秒,就斷了,但他已經記住了軌跡。
    “東南偏南,距離不算遠,大概在山腹內部。終端應該是個移動裝置,不是固定塔臺。”
    “難怪地圖上找不到。”新伙伴開口,“他們一直在走。”
    洛璃點點頭,轉身走向角落。那里躺著一個穿黑袍的人,手腳被藤蔓捆著,嘴里塞了塊布。是他們之前抓到的殘余勢力成員,一直沒審。
    她蹲下,把布拿掉。
    那人嘴唇發紫,額頭冒冷汗,明顯中了禁制。強行問話會讓他爆體而亡。
    “試試這個。”慕容雪遞來一顆晶瑩的小丸,“清心丹,能緩住神識崩裂。”
    洛璃沒接,反而從空間里拿出一朵半透明的花。花瓣像水做的,輕輕一碰就蕩起漣漪。她摘下幾片,碾碎后滴上一滴蜜,涂在那人耳后。
    “忘憂花蜜。”她說,“不傷人,還能讓人把藏在最深的話說出來。”
    幾秒鐘后,那人眼皮開始抖,喉嚨里發出模糊的聲音。
    “……塔主說……幽冥會等了三百年……鑰匙快醒了……不能讓他們碰源核……否則封印會破……”
    公孫宇猛地抬頭:“幽冥會?!”
    他從懷里掏出一本破舊的冊子,快速翻到某一頁,指著上面一行字:“三百年前試圖喚醒‘沉淵之眼’的組織,因儀式失敗被各大宗門聯手剿滅。幸存者逃入地底,從此消失。名字就叫幽冥會。”
    “沒滅干凈啊。”端木云冷笑,“還躲在山肚子里搞小動作。”
    “葉家那張符紙上的手法,跟這本書記載的禁制很像。”新伙伴補充,“有人把他們的技術撿起來用了,還加了點新東西。”
    洛璃盯著俘虜,又問:“誰是塔主?”
    那人嘴巴動了動,卻再也說不出話,整個人軟了下去。
 &-->>nbsp;  “禁神咒反噬。”慕容雪探了探鼻息,“他撐不住了。”
    “夠了。”洛璃站起身,“我們知道是誰就行。”
    她走到公孫宇身邊,看著玉片上的圖譜:“既然他們在傳消息,說明還沒放棄控制源核。那就證明,他們還需要時間準備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