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邁出第一步,腳底踩碎了一片枯葉。
    她沒有回頭,但能感覺到青袍人站在原地沒動。夜風從背后吹來,帶著結界邊緣殘留的靈力波動,像一層薄紗拂過脖頸。
    端木云已經竄出去十幾步,蹲在一塊巖石上左右張望。他扭頭喊:“這邊小路能走,就是窄了點。”
    公孫宇把陣盤塞進背囊,拍了拍慕容雪肩膀:“跟緊點,別掉隊。”
    慕容雪應了一聲,手按在藥囊上,快步跟上洛璃。五個人排成一列,沿著北嶺暗溝往北行去。
    地面開始下斜,兩側巖壁逐漸合攏,頭頂只剩一道細長的夜空。北斗七星掛在前方,第七星閃得格外勤快。
    “這星星是不是在催我們?”端木云抬頭看了眼,“再慢點,門都關了。”
    “你當它是鬧鐘?”洛璃邊走邊從袖子里摸出一枚金色小丸,在掌心滾了兩圈,“不過也差不多,辰時開門,咱們得趕在天亮前到裂空峽谷。”
    公孫宇從背包里抽出一根銅尺,往地上輕輕一戳。尺尾亮起微光,隨即熄滅。“前面三十步有靈壓痕跡,不新鮮,至少半天前留下的。”
    “不是敵人就好。”慕容雪松了口氣。
    “不是敵人也得防。”洛璃把金丸收回去,“萬一是陷阱余波呢?”
    她說著,腳步沒停,順手從腰間取下玉勺,用勺背敲了敲左肩包袱帶——那是她檢查裝備的習慣動作。
    端木云走在最前,忽然抬手示意停下。他指著前方轉彎處:“那邊有水聲。”
    “正常。”公孫宇拿出地圖攤開,“暗溝底下有條地下河,順著流就能接上主道。只要不碰河岸兩邊的黑石,就不會觸發震動機關。”
    “你怎么知道?”慕容雪問。
    “高人給的地圖背面寫著。”公孫宇合上圖,“還說黑石遇濕會發光,晚上更好認。”
    洛璃點頭:“那就走中間,貼右側行。”
    隊伍重新啟動,步伐加快了些。公孫宇一邊走,一邊從背囊里取出微型符石,每隔三十步就彎腰埋一顆。符石入土即隱,不留痕跡。
    “你這陣法能撐多久?”端木云回頭看了一眼。
    “一路埋下去,能預警三百丈內的動靜。”公孫宇擰緊最后一顆符石的蓋子,“要是有人靠近,符石會發燙,我手腕上的感應環就會震。”
    “聽著像做飯定時器。”洛璃笑了下。
    “本來就是照你那個‘爆香丹’原理改的。”公孫宇也笑,“你炸鍋,我炸陣,差不多。”
    “等真炸起來就知道差多少了。”端木云拍拍自己腰間,“我這兩枚丹要是扔出去,保證讓他們眼淚直流。”
    “記得別順風扔。”洛璃提醒,“不然我們一起遭殃。”
    慕容雪抿嘴一笑:“那我要是中招了,你們可得輪流背我。”
    “背你可以,別吐我身上就行。”端木云咧嘴。
    說話間,地面坡度漸緩,前方拐角透出些許微光。水流聲更清晰了,夾雜著輕微的回響。
    洛璃放慢腳步,伸手攔住身后三人。她看向走在最前的端木云:“別靠太近巖壁,小心投影陷阱。”
    “明白。”端木云貼著溝底中央前進,每一步都試探著落腳。
    轉過彎后,視野豁然開闊。一條幽綠河流橫穿前方,水面泛著淡淡熒光。兩岸各有一排黑石,果然如地圖所說,表面濕潤處正發出微弱藍光。
    “走橋。”公孫宇指向河面中央一座石拱,“單人通行,間隔五步,重心放低。”
    洛璃第一個踏上橋面。石橋寬不足兩尺,底下河水流動帶起輕微震動。她穩住身形,走到一半時,忽然感覺胸口一熱。
    護身符又燙了。
    她停下腳步,低頭看去。玉佩顏色沒變,但熱度比剛才強了不少。
    “怎么了?”慕容雪在后面問。-->>
    “護身符熱得厲害。”洛璃捏住玉佩,“不是警報那種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住了。”
    公孫宇立刻停下埋符石的動作:“方向?”
    洛璃閉眼感受片刻,抬手指向對岸右側:“那邊。”
    “那邊是實心巖壁。”端木云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