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落在洛璃身上,像一道從天而降的鎖鏈。她動不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手臂上的黑紋還在往上爬,已經到了肩頭,皮膚發麻發燙,像是被火燎過。
    她咬牙撐住頭頂的靈光罩,桃源空間里的靈氣快耗盡了。這層光罩是最后的屏障,一旦破開,他們四個誰都別想活。
    “閉眼!”她吼出聲,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其他人立刻照做。端木云把刀橫在胸前,慕容雪雙手抱臂,公孫宇趴在地上沒動,耳朵卻豎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洛璃劃破掌心,一滴血飛出,融入靈光罩中。嗡的一聲,她的視野突然變了。那不是用眼睛看的東西,而是直接“感知”到了光柱內部——有東西正在成型,一團由無數符文纏繞而成的巨大輪廓,正緩緩睜開雙眼。
    “出來了。”她低聲說。
    光柱劇烈震動,接著猛地收縮。原本刺眼的光芒向內塌陷,變成一個旋轉的漩渦。漩渦中心,一只巨大的腳踏了下來。
    地面炸裂,碎石四濺。整個山洞都在晃,巖壁上的黑色黏液嘩啦落下。那身影越來越高,直到腦袋幾乎頂到洞頂。它全身覆蓋著古老的符文,每一塊紋路都在發光,雙眼是兩團幽藍火焰,冷冷掃視著四人。
    洛璃死死盯著它,手心全是汗。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存在,不是妖,不是人,也不是鬼。它是陣法的一部分,卻又活著。
    “你是誰?”她大聲問,聲音在顫抖,但沒退。
    那巨影不動,聲音卻響了起來,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吾乃此陣守魂,千年鎮邪。”
    話音剛落,一股威壓撲面而來。端木云膝蓋一彎,直接跪在地上。慕容雪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絲。公孫宇手中的銅筆
    snapped
    斷成兩截,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
    “爾等觸陣即犯禁。”守魂抬起手,五指張開,掌心凝聚出一團漆黑的光,“唯有死路一條。”
    洛璃心頭一緊,知道不能等了。她猛地將體內殘余的靈力全部抽出,灌入桃源空間。空間里最后一枚凈心蓮子瞬間爆開,化作一股清流沖上頭頂。
    靈光罩驟然擴大,形成一個半圓護盾,將三人罩在后面。
    “轟!”
    黑色光刃劈下,砸在護盾上。空氣炸裂,沖擊波把洛璃掀飛出去,后背狠狠撞在巖壁上。她噴出一口血,手指抽搐了一下,但還是撐著站了起來。
    “還活著?”守魂的聲音帶著一絲意外。
    “廢話。”洛璃抹了把嘴邊的血,咧了下嘴,“我做飯都沒翻過車,今天更不會死在這兒。”
    端木云掙扎著站起來,右肩還在脫臼狀態,疼得他齜牙咧嘴。但他還是把斷刀握緊了,低吼一聲沖上前,一刀砍向守魂的小腿。
    刀砍在符文上,只留下一道白痕。反震之力讓他整個人倒飛回來,摔在公孫宇身邊。
    “沒用。”公孫宇喘著氣,“它的身體是法則構成的,普通攻擊打不破。”
    “那就換個方式。”洛璃走到陣心邊緣,低頭看著腳下那些細密的紋路。她忽然發現,這些符文并不是死的,它們在緩慢流動,像血液一樣循環。
    “你在看什么?”慕容雪扶著墻走過來,臉色蒼白。
    “我在想。”洛璃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一條紋路,“它說是守魂,那它的任務是什么?”
    “鎮壓邪物。”公孫宇也湊過來,“但它現在攻擊我們,說明它判斷我們是威脅。”
    “問題就在這兒。”洛璃抬頭,“我們不是來破壞陣法的,我們是來救它的。”
    “你說啥?”端木云愣住。
    “你看它的眼睛。”洛璃指著守魂,“它的眼神不對。正常的守護靈不該這么暴躁,它像是……被什么東西影響了。”
    公孫宇瞇起眼:“你是說,它失控了?”
    “對。”洛璃站起身,“它本該守護這里,但現在卻把所有靠近的人都當敵人殺掉。這不是它的本意,是有人動了手腳。”
    守魂站在原地,火焰般的雙眼盯著他們,沒有再出手。
    “你聽得懂我說話吧?”洛璃往前走了一步,“你不是要殺我們,你是想阻止我們犯錯。可你現在連敵我都分不清了,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守魂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它在動搖。”慕容雪小聲說。
    “趁現在!”公孫宇迅速從懷里掏出一張殘破的符紙,“這是我根據陣紋反推出來的‘清心引’,能短暫喚醒迷失的靈體意識,但必須貼-->>到它身上才行。”
    “誰去?”端木云問。
    “我去。”洛璃伸手接過符紙,“它剛才盯著我看最久,可能對我有點感應。”
    “你都快站不穩了!”端木云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