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手指還貼在袖袋外，那枚歸源靈種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像一顆被捂熱的小石子，時不時輕輕一跳。她沒再看天際，轉身進了主艙，門在身后無聲合攏。
    飛舟內燈紋微亮，四人圍坐的位置還沒變，茶杯還在原地浮著，只是茶香淡了，葉片也沉到了底。公孫宇已經調好了隱匿陣盤，艙壁泛起一層薄如蟬翼的光膜，隔絕了外界所有探查。
    “開始吧。”洛璃從懷里取出竹簡，往地上一放，黃光一閃，“《空界九變》，咱們拆開看看是餡餅還是陷阱。”
    端木云湊過去，盯著那四個字看了半天，撓頭：“這字兒怎么長得跟蚯蚓打架似的？一個都不認識。”
    “你認不出正常。”洛璃輕笑，“它本來就不給人看的。”
    她指尖一引，靈氣卷出一道細流，注入竹簡。剎那間，簡上浮現出層層疊疊的暗紋，像是被水浸濕后浮現的舊墨跡，緩緩游動起來。
    “我在桃源空間里設了個靜心陣。”她邊說邊將竹簡托起，送入空中虛浮的陣眼位置，“用空間靈力慢慢洗一遍，才能看到真文。”
    光芒流轉，那些扭曲的紋路逐漸規整，化作一道道環形符線，圍繞竹簡旋轉不休。
    “這結構……”公孫宇眼睛一亮，立刻掏出隨身玉板，手指飛快勾勒，“不像功法，倒像陣法圖譜！你看這些節點，分明是能量回路的轉折點！”
    慕容雪凝神細看：“而且每一道符線都帶著輕微震顫，像是在模擬某種空間折疊的過程。”
    “所以它不是教你變強。”洛璃摸著下巴，“是教你——改規則。”
    端木云聽得一頭霧水：“啥意思？還能把天捅個窟窿？”
    “差不多。”她點頭，“第九變要引動天地共震，等于讓整個空間跟你同步呼吸。練成了，一步跨出可能是十里，也可能直接掉進地心。”
    “那不能練？”他縮了縮脖子。
    “現階段不能。”洛璃收回竹簡，“但前兩變可以拆出來當小工具用。比如‘界融初引’，能讓靈力在體內多繞一條捷徑，省能耗；還有‘隙光挪步’，短距離閃移，比跑得快還穩。”
    公孫宇立刻來了興趣：“這能和我的機關陣結合！要是能在陣眼里加一道瞬移導流，防御反應速度至少提升三成！”
    “先別想改造世界。”慕容雪提醒，“你剛才催動《歸源訣》差點把飛舟掀了，現在身體還在適應期，別急著疊加新東西。”
    端木云訕訕收手：“我就是激動嘛，這感覺就像餓了三天突然看見滿漢全席。”
    “那你得先學會嚼。”洛璃笑著打開桃源空間門戶，綠光一閃，歸源靈種靜靜躺在中央靈田深處，表面覆蓋著三層淡金色封印陣。
    “它現在很安靜。”她說，“但我每隔三時辰就感覺到一次波動，像是在聽什么。”
    “聽？”慕容雪皺眉，“你是說它有感知能力？”
    “不止。”洛璃蹲下身，手掌虛按在空間邊緣，“我試過用不同靈植靠近它，只有成熟度八成以上的才會引發共鳴。而且——”她頓了頓，“頻率剛好和昨天掃過的那道探測靈光對得上。”
    艙內一時安靜。
    “意思是。”公孫宇緩緩開口，“誰再用類似手段探查這片區域，靈種會回應？”
    “相當于我們這兒裝了個自動報警器。”洛璃點頭，“響一次沒事，響多了，人家順著信號找上門，咱們就得現場答辯了。”
    “那趕緊把它關了吧！”端木云一拍桌子，“封得死死的，貼十層符咒！”
    “封得住人，封不住命。”她搖頭，“它是活的，-->>強行壓制可能激發反噬。我打算換個思路——讓它‘聽不清’。”
    說著，她指向桃源空間最底層的一片幽暗區域：“那里時間流速最快，土壤靈性最濃，我把靈種移到那兒，再布個干擾陣，用其他靈植生長的雜波掩蓋它的感應頻率。”
    “妙。”公孫宇眼睛發亮，“相當于給它戴個耳機，放廣場舞音樂，外面喊啥都聽不見。”
    “你就不能說得文雅點？”慕容雪瞥他一眼。
    “實用就行。”洛璃已動手將靈種小心移入深層靈田，封印陣重新布置完畢后，她閉眼感應片刻，眉頭漸漸舒展：“波動弱了，現在它只能模糊感知大范圍靈脈變化，精準探測基本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