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粒舟體的波動越來越急,像是被什么從內部輕輕攪動。
    洛璃指尖一顫,立刻將靈力探入飛舟核心。她原本以為是桃源空間再次共鳴,可這次的感覺不同——不是呼應,而是被牽引。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線,正從遠處悄悄拉扯著這艘由美食殿堂賜予的“炊影行舟”。
    “準備升空。”她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三人耳中,“別等它自己亂動,咱們得搶在變故前走。”
    端木云立刻收刀入鞘,翻身躍至船尾,雙手按在穩定符陣上:“動力全開,我守后翼!”
    公孫宇迅速調整星羅盤角度,嘴里念叨著測算數值,額頭微皺:“靈流偏移三十七度……不對勁,這片空域昨天還好好的。”
    慕容雪沒說話,掌心已浮起一層淡青色光暈,隨即輕輕一推,一道柔和結界籠罩整艘飛舟。她低聲道:“神識護住七竅,別讓外氣侵入。”
    洛璃雙手結印,主控靈紋逐一亮起。隨著她一聲輕喝,飛舟緩緩離地,飯粒結構在靈力灌注下泛出晶瑩光澤,像是一鍋剛出鍋的糯米飯被陽光照透。升空百丈時,船體猛然一震,那股牽引之力驟然增強,舟身表面竟浮現出細密裂紋。
    “撐住!”洛璃手腕一翻,從空間取出一小碟金黃色醬汁,往船心一點。醬汁瞬間滲入舟體,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你又拿吃的修船?”端木云瞪眼。
    “這是‘千日陳釀靈豉醬’,補靈固形一流。”她頭也不抬,“再吵一句,下次就拿你燉湯補舟。”
    “我認輸。”端木云立馬閉嘴,還順手把耳朵捂了捂。
    飛舟加速沖破云層,終于躍上高空。天光乍現,眾人剛松一口氣,眼前景象卻讓所有人脊背一涼。
    灰白色的霧,不知何時已吞沒了整片蒼穹。
    能見度瞬間歸零。前方、左右、頭頂,全是濃稠如漿的霧墻,連陽光都透不進來一絲。星羅盤指針瘋狂旋轉,發出刺耳嗡鳴,公孫宇臉色一變,立刻切斷連接。
    “壞了,定向失靈。”他咬牙,“備用羅盤也只能撐半炷香。”
    “用我的感知。”洛璃閉眼,靈識探出。可剛延伸出去,便覺一股逆向靈流迎面撞來,像是有人故意把天地靈氣擰成了麻花。她眉頭緊鎖:“這霧里的靈脈是反著走的,要么是古禁制殘留,要么……就是有人在操控。”
    “誰會無聊到布個霧陣攔路?”端木云嘟囔著,忽然肩頭一沉,像是被什么東西壓了一下。他猛地揮刀橫斬,刀鋒劃過空氣,竟濺出幾點黑芒。
    “有東西!”他退后兩步,左肩衣料裂開一道口子,皮膚上留下三道淺痕,火辣辣地疼。
    慕容雪立刻甩出一瓶藥粉,灑在他傷口周圍。粉末遇傷即化,形成一層薄膜,阻斷了某種侵蝕性力量。“不是物理攻擊,”她沉聲,“是霧里帶毒,還會吸靈。”
    公孫宇已在甲板上快速刻畫陣紋,手指劃過之處留下銀色痕跡。他邊畫邊說:“臨時導航陣+防御雙疊,但材料只夠維持兩刻鐘。”
    “夠了。”洛璃睜開眼,掌心浮現出一幅微型投影——依舊是她熟悉的味象圖,只是這一次,構成它的不再是米飯和紫菜,而是由靈米粒模擬的霧區擴散模型。
    她手指輕點,靈米粒緩緩移動,勾勒出一個螺旋狀結構。“看,這霧是有規律的,三層環流,中心匯聚點在正前方約十里處。它不是靜止的,而是在緩慢吞噬途經的靈力,越靠近中心,消耗越大。”
>;    “所以不能硬闖?”慕容雪問。
    “可以闖,但得換個方式。”洛璃眼神一亮,“我們不走直線,走z字折線,避開最強吸力帶。就像炒菜時火太大,得來回顛鍋,不讓食材糊底。”
    “你連逃命都能比作做飯?”端木云咧嘴,“不過我喜歡,聽著踏實。”
    “那你負責顛鍋。”她指了指船尾,“每過三十息,我喊‘翻’,你就全力推動尾翼轉向一次,角度三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