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第三聲敲擊落下時，洛璃忽然抬手，指尖輕輕按在那片震動的石墻上。她沒說話，只是閉了會眼，再睜開時，眸子亮得像落進了星子。

“別緊張。”她低聲說，“它不是要出來，是在打招呼。”

端木云一愣：“啥？石頭還會拜年？”

“是共鳴。”公孫宇盯著機關羅盤，指針微微顫動，指向墻面某一點，“頻率對上了……和之前解謎裝置的啟動波紋一樣。”

慕容雪抿了抿唇：“你是說，這墻里頭的東西，認得我們？”

洛璃點頭，掌心貼緊符文交匯處，緩緩注入一絲桃源空間的生機之氣。那氣息溫潤不刺眼，像是春日里剛翻過的土，帶著草芽頂破凍土的勁兒。

墻面嗡鳴一聲，裂開一道弧形門縫。

光從里面漫出來，不刺眼，卻鋪得極遠，照出一片金玉交輝的大殿。穹頂高得看不見頂，只有一圈圈流轉的符文如星河旋繞，腳下地面由整塊靈石拼成陣法圖騰，每一步踏上去，都會亮起一圈微光。

“哇哦。”端木云張了張嘴，“這地方比我家祠堂闊氣多了，起碼不用跪著進。”

“少貧。”慕容雪推了他一把，但自己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些符文……像是活的。”

確實。那些刻在穹頂與柱上的紋路，并非靜止不動，而是以極其緩慢的節奏起伏，仿佛呼吸。

公孫宇蹲下，用機關筆輕點地面陣眼：“能量循環完整，持續運轉至少千年以上。這地方……一直有人維護。”

“或者，它自己養自己。”洛璃環顧四周，聲音放輕，“看那邊。”

大殿中央，五扇門靜靜矗立，材質各異：玉、鐵、木、水晶、青銅。每一扇都無鎖無扣，卻散發著截然不同的氣息。

玉門溫潤含光，隱隱有水汽氤氳；鐵門冷硬肅殺，表面浮著血銹般的暗痕；水晶門剔透中透出幽藍，像是封著一片寒淵；青銅門厚重古樸，紋路似龍非龍；而那扇木門——最不起眼的一扇，色澤發褐，邊角已有蟲蛀痕跡，可偏偏，當洛璃目光掃過時，心頭輕輕一跳。

就像聞到了灶上燉湯快好的香味。

“我去。”端木云擼袖子就要往前沖。

“等等！”洛璃一把拉住他手腕，“空氣里有東西。”

話音剛落，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飄來，像是陳年藥膏混著蜜糖熬化，聞著舒服，可腦子卻開始發沉。

慕容雪臉色一變：“迷神香！快閉氣！”

三人立刻屏息，唯獨洛璃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一枚翠綠蓮子塞進嘴里，又分給每人一顆。

“清心蓮，我在空間里種的。”她嚼了嚼，味道有點澀，但神識立刻清明，“含著，別咽。”

片刻后，那股甜膩感退去，耳邊卻響起細碎低語：

“走吧……別碰……你會后悔的……”

聲音忽左忽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又像直接鉆進腦子里。

端木云皺眉：“誰在念叨喪氣話？煩死了！”

“是心障。”洛璃盯著木門方向，“它不想讓人進去，靠軟刀子磨人意志。”

公孫宇低頭看羅盤，指針正穩穩指著木門：“奇怪……其他門都沒反應，只有這扇，殘留著和謎題裝置相同的靈力回響。”

“我也記得。”慕容雪輕聲道，“守護者倒下前，眼睛就是朝這邊看的。”

“那就它了。”端木云咧嘴一笑，“越不讓進，我越想踹一腳。”

四人靠近木門前，才發現這門比想象中沉得多。三人合力推了半天，才勉強推開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剎那間，藥香撲面。

不是剛才那種-->>迷幻的甜膩，而是實實在在的、令人安心的草木清香。夾雜著人參的微苦、靈芝的醇厚、還有一絲……像是燉肉快熟時的油香？

“我是不是幻覺了？”端木云抽了抽鼻子，“怎么聞著像廚房？”

“你餓瘋了吧。”公孫宇白他一眼，卻也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但這味兒……真讓人踏實。”

門徹底打開后，一間古樸藥室出現在眼前。

四壁皆是嵌入石中的玉架，上面整齊碼放著數百個玉匣，每個匣子都貼著褪色標簽，字跡模糊難辨。房間中央是一座青石臺，臺上懸浮著一本半透明的典籍虛影，頁頁翻動，卻沒有文字顯現。

“功法書？”端木云湊近，“咋還不肯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