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握緊木勺,指尖傳來一陣溫潤的波動,像是有誰在輕輕回應她的心跳。守護者單膝跪地的姿態沒有改變,掌心向上,仿佛獻出的不是力量,而是某種久遠的承諾。高臺上的銘文“心至者入,妄取者燼”依舊泛著微光,映得四人臉色忽明忽暗。
“它認的是‘心’。”洛璃低聲說,把木勺小心收進袖中,“但我們還沒走出這關。”
話音剛落,那尊青銅鎧甲的身影緩緩起身,動作僵硬如銹蝕的機括,雙目中的藍焰重新燃起,卻不帶殺意,反倒像在提醒什么。
端木云咽了口唾沫:“剛才還給你行禮呢,怎么轉眼又瞪上了?難不成……咱拿勺子也算‘妄取’?”
“不是。”公孫宇盯著守護者肩頭的斷裂鎖鏈紋,“它是守門人,職責沒變。我們過了‘心’這一關,接下來,怕是要過‘力’這一關。”
慕容雪點點頭:“它不會攔真心人,但也不會放任外人隨意深入。想往前走,就得證明——我們配。”
洛璃深吸一口氣,抬手示意三人后退三步,遠離高臺中心。她將玉鍋輕輕放在身側,雙手空著,目光沉穩地落在守護者身上。“它剛才肯跪,說明它懂誠意。現在站起來,說明考驗還沒完。”她頓了頓,“接下來,是實戰。”
端木云咧嘴一笑:“我就知道沒這么便宜的事。來吧,大塊頭,咱們練練!”
“別沖動。”洛璃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先看,再想,最后動。它是死物,靠規則行事,不是靠脾氣打架。”
她說完,閉上眼,指尖微微顫動。桃源空間悄然運轉,一股細微的感知力如細雨般灑向四周。這不是靈識探查,更像是她在廚房里判斷火候時的直覺——輕、準、慢,卻能捕捉最細微的變化。
幾息之后,她睜開眼:“它每次靈力流轉到肩部那道斷鏈紋時,會卡半息。像是舊傷,也像是禁制殘留。”
“半息?”端木云眼睛一亮,“夠我出三拳了。”
“也夠它反手把你拍飛。”洛璃白他一眼,“你當它是木樁?”
公孫宇已經蹲下身,從背囊里掏出一疊靈符和七顆青灰色石子,迅速排成三角陣型。“我試試用靈流模擬它的行動軌跡。”他說著,指尖一點,一道微弱的光絲從符紙竄出,纏繞在最近的一塊石子上。
石子輕微震動,隨即滾向守護者前方三尺處。
守護者右腳微微一動,掌風壓地,石子當場炸裂。
“果然。”公孫宇瞇眼,“它會對靠近高臺的異動做出反應,但轉身太慢。從抬腿到落地,至少兩息。”
“兩息?”端木云搓了搓手,“那我不就能繞后了?”
“前提是它不動。”慕容雪插話,“可一旦打起來,它肯定不會站著讓你踹。”
“所以我們不求快,只求節奏。”洛璃站到隊伍前方,聲音沉了下來,“它強,但慢;有規則,但不懂變通。我們就跟它耗,等它出招,我們再動。”
“就像炒菜?”公孫宇忽然笑出聲,“火大了就撤鍋,火小了再回鍋?”
“聰明。”洛璃挑眉,“你這腦子,不當廚師真是浪費。”
“那我以后開個陣法火鍋店?”公孫宇一邊布陣一邊嘀咕,“招牌菜叫‘困靈九宮格’,吃完走不動道。”
端木云哈哈大笑:“我要當跑堂的,專喊‘客官小心,這鍋底會炸!’”
慕容雪抿嘴一笑,隨即正色取出一枚淡綠色丹丸,捏在指間:“我準備好了‘凝脈散’,萬一有人被震傷,立刻能穩住-->>經脈。”
“好。”洛璃點頭,“記住,我們不是要打敗它,是要讓它明白——我們不是闖入者,是同行者。”
她看向守護者,對方靜立不動,藍焰微閃,像是在等待。
“端木云,你主攻,但別貪刀。”洛璃下令,“它抬手、落掌之間有空檔,你進去打一套就退,別戀戰。”
“明白!”端木云活動肩膀,拳頭捏得咔咔響。
“公孫宇,你在它常走的路徑布三重困靈陣,用靈石引它移動。”洛璃繼續道,“第一重遲緩,第二重干擾靈流,第三重鎖足。別指望一擊制敵,我們要的是控場。”
“已經在布了。”公孫宇手指翻飛,最后一顆石子嵌入地面,“等它一動,陣法自啟。”
“慕容雪,你居中策應。”洛璃轉向她,“它的眼睛是能量核心,一旦出現破綻,你要第一時間支援。另外,留意它肩部的斷鏈紋,那里可能是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