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結晶輕輕一閃,像是眨了下眼。
洛璃的手停在半空,指尖離玉托不過一寸。她沒動,也沒說話,只是盯著那枚還在微微發亮的藍晶,呼吸放得極輕。剛才那一閃,不是錯覺——它像是回應了什么,又像是……認出了她。
“還來?”端木云蹲在風紋節點旁,刀柄拄地,歪頭瞅著祭壇中央,“這玩意兒是不是成精了?”
“別亂說。”慕容雪輕聲提醒,指尖搭在地脈交匯處,感知著巖層下的波動,“它剛才被干擾過,能量還沒完全穩住。”
公孫宇已經把星盤調到了最后一位刻度,寒鐵筆尖懸在空中,只等一聲令下。“隨時可以試,但不能再出岔子。”
洛璃深吸一口氣,掌心貼上玉托邊緣。桃源空間瞬間開啟,清靈之氣如溪流般從她體內蔓延而出,順著陣紋緩緩注入三枚結晶。她閉上眼,意識沉入空間深處。
美食殿堂里,天機殘影的古鏡靜靜浮著,裂紋比之前少了些許,鏡面泛起淡淡的金光。她沒多看,徑直走向五行調和訣的卷軸殘篇。指尖一觸,功法自動展開,一道柔和的靈韻流入她的識海。
“原來如此。”她睜開眼,低聲道,“不是強行共振,是調頻。”
她轉身對三人點頭:“按子午流注站位,聽我指揮。端木云去陽極位,公孫宇控星軌節奏,慕容雪潤陣心,我來搭橋。”
話音未落,四人已各就各位。端木云咧嘴一笑:“你說‘搭橋’,我還以為你要修路呢。”
“你要是再貧,我就讓你當橋墩。”洛璃回了一句,手卻不慢,將凈火蜜漿滴入玉托凹槽。金色液體滲入結晶底部,藍光頓時柔和下來,不再躁動。
她低聲念出五行調和訣的口訣,靈力如絲線般纏繞三枚結晶,一點點校準它們的震動頻率。起初還有些錯亂,像三個人踩著不同節拍走路;漸漸地,藍、銀、赤三色光芒開始同步,旋轉的節奏趨于一致。
“成了?”端木云眼睛一亮。
“還沒。”洛璃搖頭,“它還沒醒。”
她收回外放的靈力,雙手輕輕覆在玉托上,聲音忽然變得很輕:“我知道你等了很久。現在,我帶你回家。”
話音落下那一瞬,三枚結晶同時亮起,藍光如潮水般涌出,與銀、赤二色交織成螺旋狀光流,直沖奇物核心。
整個祭壇嗡鳴起來,地面輕微震顫,符文逐一亮起,如同蘇醒的星辰。天空無云,卻有霞光自地底透出,照得四人影子拉得很長。
“它在吸收靈力!”公孫宇盯著星盤,“但我們沒輸出啊!”
果然,奇物核心非但沒有釋放能量,反而像一張無形的口,將四周靈流盡數吞入。光芒越來越強,可奇物本身卻陷入一種詭異的靜止狀態,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生機。
“這是……睡著了?”端木云瞪大眼。
“不是睡。”洛璃皺眉,“是拒絕醒來。”
她再次閉眼,意識重返桃源空間。天機殘影的古鏡竟自行轉動,鏡面浮現一行模糊字跡:**以心喚門,非以力破。**
她心頭一震。
原來從頭到尾,都不是靠靈力堆上去的。這個奇物,要的不是力量,而是共鳴——是歸屬。
她睜開眼,不再催動靈力,而是將手掌完全貼在玉托上,像撫摸一件久別重逢的舊物。
“我不是為了利用你才來的。”她說,“我是洛璃,你的主人。我想帶你看看這個世界,也想讓你看看我。”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剎那間,奇物核心猛地一顫,三枚結晶爆發出刺目藍光,光柱沖天而起,在空中炸開成一片星雨般的漣漪。虛空扭曲,一道黑色縫隙緩緩撕裂,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來自遠古的嘆息。
“空間通道開了!”公孫宇迅速取出寒鐵筆,在空中畫出九宮定坤圖。符文落地,化作八道金線環繞裂縫,壓制住劇烈的空間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