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掌心的光還在漲,像一團被攥緊的太陽。她沒動,只是指尖微微一顫,那光芒便順著空氣滑出一道細線,直直釘在守護獸眉心焦黑的命門上。
它喉嚨里滾出一聲悶響,像是鐵鍋燒裂前的最后一聲呻吟。膝蓋一軟,整條前肢砸在地上,震得碎石跳了三寸高。
“還沒倒?”端木云抹了把臉上的灰,咧嘴笑了,“那咱們就當它是蹲下撿東西,順手踹一腳?”
話音未落,他已拖著斷刃沖了出去。刀尖在地面劃出長長的火花,人卻猛地躍起,一腳踹向守護獸下頜。
砰!
巨獸腦袋一偏,半邊臉撞上石柱,鱗片崩飛幾片。它想抬頭,可脖頸像是被無形的繩子拽住,晃了兩晃才勉強抬起,眼中的兇光已經有些渙散。
“它靈力亂了。”公孫宇盤坐在后方,手指快速撥動幾根殘存的機關絲線,“剛才那一針不止破了護盾,還攪了它的經脈主路——現在它每動一次,都是自己往傷口上撒鹽。”
慕容雪靠墻坐著,手中那株枯萎的鈴蘭不知何時換了一枝嫩芽,綠得發亮。她輕輕吹了口氣,小芽微微搖晃,一圈淡淡的青色漣漪擴散開來,悄無聲息地滲入三人經絡。
“別光說不練。”她抬眼,“我這新養的‘回春苗’撐不了太久,趁它病,要它命。”
洛璃點頭,左手按在胸前空間印記上,輕聲一喚:“雨來。”
剎那間,一片細密的光點從虛空中浮現,如春夜微雨,無聲灑落。每一滴都帶著溫潤的暖意,落在四人肩頭,迅速滲入體內。端木云肩膀上的血痂裂開一道縫,又有新的皮肉悄悄長了出來;公孫宇指尖的麻木感退去,絲線重新有了回應。
“好家伙,你這空間又升級了?”端木云活動了下手腕,笑出聲,“上次還是蒸包子,這次直接下靈雨了?回頭能不能整點酸梅湯?打完這場我嗓子都冒煙了。”
“等你活著走出這兒,管夠。”洛璃沒笑,但眼角彎了彎,“現在——壓上去。”
她話音剛落,右手結印一引,三道泛著淡紫色光澤的藤蔓虛影從空間中探出,貼地疾行,瞬間纏上守護獸雙爪與尾部。那些藤蔓看似柔軟,一收緊卻發出金屬般的鏗鏘聲,硬是將它最后能動的肢體鎖死在原地。
“輪到你了。”她看向端木云。
“早等著呢!”他一個箭步上前,斷刃翻轉,不再追求威力,專挑關節縫隙下手。一刀割在膝彎,再一刀削過腳踝,動作干脆利落,像在拆一只煮熟的螃蟹。
守護獸怒吼,掙扎著想抬腿,卻被藤蔓狠狠拽回。它張嘴欲噴火,胸腔鼓動,可氣息剛聚,公孫宇指尖一抖,埋在地底的三枚星釘同時震顫,發出低頻嗡鳴。
那是他改良過的“震脈陣”,專打靈流節點。此刻正好卡在對方運氣的關鍵時刻,硬生生讓它體內靈力撞了車。
轟——
守護獸胸口猛地一凹,像是被人從內部擂了一拳。黑霧從鼻孔噴出,帶著焦糊味,顯然內腑已受重創。
“它要自爆?”慕容雪皺眉。
“不至于。”公孫宇冷笑,“它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哪還有力氣玩同歸于盡?這是……撐不住了。”
洛璃一步步走近,雙手緩緩抬起,掌心相對,仿佛捧著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她閉眼,口中默念幾句古老咒語,空氣中漸漸浮現出一道半透明的符紋,形如鎖鏈,邊緣流轉著桃源空間特有的青金光芒。
“封脈符。”她睜開眼,“斷它最后一口氣。”
符紋離手而出,懸在半空,緩緩旋轉,最終對準守護獸天靈蓋正中。
就在符紋即將落下的一瞬,那巨獸忽然劇烈抽搐,頸側鱗片縫隙中的幽藍光芒驟然加速閃爍,頻率快得幾乎連成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