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手指還懸在半空,指尖那縷靈流如絲線般探入漆黑鎖鏈的縫隙。她沒動,也沒收回氣息,只是緩緩閉上了眼。
外界的喧囂像是被隔了一層水幕,風聲、嘶吼、碎石落地的噼啪聲全都退到了遠處。她的意識沉入桃源空間,心火蓮仍在輕輕搖曳,花瓣上的金光一明一暗,像在為她計時。
一秒,兩秒——不,不是按外界的時間走。
她在用空間的時間差推演。外界半息,里面已是三息流轉。她把剛才首領施法的全過程拆成片段,一遍遍回放。掌心翻轉的角度,黑焰凝聚的位置,魔猿動作的節奏……所有細節都被她攤開在腦海中,像一道復雜的菜譜,等著她找出最關鍵的那味調料。
“不對。”她在心里搖頭,“不是胸口,也不是手掌發力點。”
她重新聚焦在首領脖頸后方。就在他合掌前那一瞬,皮膚底下有極細微的鼓動,像是有什么東西被強行壓住,又猛地釋放。那不是肌肉收縮,也不是血脈跳動,而是靈力匯聚的節點——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隱穴。
“原來藏在這兒。”她嘴角微微一揚,像是發現了秘制醬料的最佳發酵時機。
她沒急著睜眼,反而將靈流順著鎖鏈繼續往深處探。這一次,她不再蠻沖,而是讓靈流化作細小的根須,沿著能量流動的脈絡一點點攀爬,像藤蔓纏繞樹干,悄無聲息地逆向追溯。
終于,那股力量的源頭清晰了——正是從那個隱穴出發,經由鎖鏈傳導至魔猿體內,再引爆成黑焰。一旦那里被干擾,整個法術就會斷流。
“找到了。”她睜開眼,眸子亮得驚人,像是剛從廚房端出一道完美料理。
她立刻傳音,聲音輕卻穩:“都聽著,別看他正面,盯他后頸。”
三人雖已疲憊不堪,但聽到她的聲音,還是各自做出了回應。
端木云咧了下嘴,血糊著的牙縫里擠出一句:“后頸?那玩意兒可不好打,人家又不會乖乖低頭。”
公孫宇喘著氣,手指在地面劃拉了一下:“我還能布個震蕩陣,延遲他半拍動作,但就一次機會。”
慕容雪指尖微顫,卻還是點了點頭:“我可以助你提速一瞬,但只能撐三個呼吸。”
“夠了。”洛璃低聲道,“我不需要你們打得準,只需要你們讓他露出破綻。”
她迅速分配任務:“云,你負責引他出手,別硬拼,假裝要沖他正面,逼他抬手結印;宇,等他掌心剛合攏,立刻引爆震蕩陣,哪怕只慢他半拍也行;雪,就在陣動的瞬間,用針刺我手腕,幫我提速;我來鎖定時機,主攻隱穴。”
四人之間,悄然形成一道無形的連接。洛璃抬起左手,輕輕按在地面,桃源空間的通道再次開啟。她取出一枚通體碧綠的果子,表皮泛著微光,一口吞下。
凝脈果入腹,一股溫和的暖流順著經脈蔓延開來。之前因強行催動潛能場所造成的撕裂感,一點點被撫平。她的手指恢復了靈活,空間之力也重新變得順滑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