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距離那塊脊椎骨只剩三寸，空氣仿佛被壓縮成鐵板，壓得人喘不過氣。

洛璃瞳孔一縮，腦中靈光如星火炸開。她沒等端木云再進半分，猛地抬腳踹向地面一塊碎石——“啪”一聲脆響劃破凝滯的戰場節奏。

“翻鍋！”

這一聲喊得干脆利落，像是炒菜時掀鍋甩勺的勁頭，帶著股子市井煙火里的爽快勁兒。端木云渾身肌肉一震，幾乎是本能地順著這聲令下將刀鋒往下壓了半寸，刀尖如游魚般滑過一層薄薄黑氣，精準刺入敵人后頸下方三寸處。

“嗤——”

一聲輕響，像熱油潑上冰面，黑氣驟然扭曲潰散。敵首領身體猛地一僵，眉心紅光劇烈閃爍兩下，隨即“砰”地炸成碎片，整個人向前撲倒，砸在焦土上濺起一圈塵灰。

其余兩名灰袍人臉色驟變，正欲抽身撤退，公孫宇早已候著這一刻，指尖一按腰間機關匣，“咔噠”輕響，三道銀絲自地下暴起，纏住二人腳踝猛力一拽，兩人重心失衡，重重摔在地上。

“還想走？”他冷笑一聲，抬腳踩住其中一人手腕，銅釘機關“叮”地彈出，直抵對方咽喉。

端木云單膝跪地，拄刀喘息，額角青筋跳動，右臂傷處又滲出血絲，但他咧嘴一笑：“成了？真他媽準。”

洛璃踉蹌兩步才站穩，臉色發白，指尖微微發抖。她低頭看了眼掌心，那道因強行催動空間契約而裂開的血口還在滲血，但她顧不上這些，幾步沖到倒地首領身邊，一把扯開他衣領。

那節脊椎骨位置泛著詭異暗紅，皮膚下似有細小符文流轉，此刻正迅速黯淡下去。

“就是這兒。”她低聲說，“靈力回路的樞紐，打偏一點都不行。”

慕容雪扶著巖壁勉強起身，氣息虛浮，卻還是走到三人身邊，掌心凝聚出一團柔和白光，先掃過端木云右臂，又落在公孫宇胸口淤傷處。

“別動太久，你們內腑都有震蕩。”她聲音輕但堅定，“我還能撐一會兒。”

“你才是最該躺下的。”端木云嘟囔一句，卻沒再站起來，只是把刀橫在腿上，隨時準備應戰。

公孫宇蹲下身，用一根細鐵條撥開敵人腰帶夾層，皺眉道：“沒發現儲物戒，這類人不可能不帶點東西。”

“不一定藏在外頭。”洛璃伸手探進那人懷中摸索片刻，指尖觸到一塊硬物——她掏出來一看，是枚玉牌，通體漆黑，正面刻著一道扭曲紋路，像是某種古老圖騰，背面則嵌著一顆米粒大小的晶石，幽幽泛著紫光。

她翻來覆去看了幾眼，眉頭越皺越緊：“沒見過這種符文……也不是葉家或周邊幾大宗門的標記。”

“會不會是那個什么黑暗組織的？”端木云湊過來瞧了眼，“上次咱們干掉的探子，身上也有類似的玩意兒。”

“不一樣。”公孫宇接過玉牌仔細端詳，“線條走向更復雜，而且這顆晶石……像是活的，還在緩慢吸收周圍殘余靈力。”

話音剛落，玉牌忽然輕輕一顫，晶石紫光閃了一下。

四人同時繃緊。

洛璃迅速把它翻過去，壓在掌心：“別碰它，先收著。”

“你說這玩意兒會不會報警？”端木云撓頭，“萬一他們同伙馬上殺過來……”

“那也得先搞清楚是誰派來的。”洛璃深吸一口氣，抬頭環顧四周。這片空地已被打得面目全非，巖石崩裂，地面龜裂出蛛網般的痕跡，空氣中還殘留著未散盡的綠芒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