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炸成光塵的瞬間,洛璃的手掌還懸在半空,指尖微微發麻。她沒動,只是盯著那片緩緩飄散的碎芒,像是怕一眨眼,這勝利就會重新拼回去。
端木云靠著墻,喘得像跑了三天三夜山路。他抬起手,抹了把臉上的灰,咧嘴一笑:“完了?真完了?”
“完不了你還能在這討吃的?”公孫宇癱坐在地,玉簡歪在一邊,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不過……剛才那裂紋,確實不像外力砸的。”
慕容雪沒接話,只低頭看了眼自己掌心——最后一滴凝神露已經用盡,符紙燒成的灰粘在指縫里,黑乎乎一片。她輕輕搓了搓,抬眼看向洛璃:“現在呢?還能站得住嗎?”
洛璃慢慢收回手,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但她撐住了。她伸手摸了摸腰間的木簪,歪了,發絲亂了,衣服破了好幾道口子,可人還在。
她笑了下:“能站。不就是累點嘛,又不是沒熬過通宵炒菜。”
她說著,閉上眼,識海里桃源空間輕輕一震。時間流速差的優勢立刻顯現,短短幾息,體內枯竭的靈力竟有了細微回流。她睜開眼,目光掃過四周地面殘留的符文,那些原本閃爍不定的紋路,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斷裂,像是干涸的河床。
“能量在退。”她低聲說,“不是重啟,是潰散。”
端木云掙扎著想站起來:“意思是……咱們這波真贏了?”
“別急著慶祝。”洛璃爬起來,一步步走到最近的一道血色符線旁,蹲下身,指尖輕輕貼上裂縫邊緣。她調動桃源空間中一絲生機滲入地底,那本該自動激活的符線猛地抽搐了一下,隨即徹底枯萎,化作焦黑粉末。
她回頭,嘴角揚起:“核心一毀,全盤皆崩。這陣法,現在連自爆都點不著火了。”
公孫宇長長吐出一口氣,仰頭靠在墻上:“好家伙,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脆的終極防御。”
“它哪是脆,”洛璃坐到地上,盤膝調息,“它是病入膏肓。你們記得那張人臉嗎?它早就撐不住了,我們那一掌,不過是掀了鍋蓋而已。”
慕容雪點點頭:“難怪最后那表情,不像憤怒,倒像解脫。”
“說不定真是個被囚禁的倒霉蛋。”端木云嘿嘿笑,“咱這是順手幫人超度了?”
“管他是誰。”洛璃閉目養神,“反正陰謀破了,巢穴塌了,咱們活下來了。”
她話音剛落,桃源空間忽然輕顫。閣樓虛影在她身后一閃而過,青瓦飛檐映出一道模糊投影——竟是整片大陸的地形圖,上面數十個紅點正接連熄滅,如同夜空中墜落的星。
洛璃心頭一震,神識迅速捕捉畫面細節。那些紅點,全是敵方據點,而它們熄滅的順序,恰好與水晶球能量鏈斷裂的節奏完全一致。
“原來如此……”她喃喃,“這不是單個陷阱,是連鎖引爆裝置。他們想借陰煞靈力沖垮三座主城的地脈,制造大亂。”
“然后趁亂奪權?”公孫宇睜眼,“夠狠。”
“可惜啊,”洛璃睜開眼,眸光清亮,“他們算錯了兩件事。”
“哪兩件?”端木云問。
“第一,以為這防御牢不可破;第二,”她笑了笑,“沒料到有人會拿做飯的經驗來拆陣法。”
慕容雪忍不住笑出聲:“你還真把戰斗當廚房使喚。”
“本來就是嘛。”洛璃攤手,“你看這陣法,層層疊疊,跟燉老湯似的,火候不到它不爛,火候過了它糊。我們之前猛攻,等于大火猛燒,它越燒越硬。后來改用共振、卡間隙,這才找到‘開鍋’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