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站在水晶球前三步遠的地方,腳底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震顫,像是有巨獸在地底翻身。她沒動,也沒退,只是把手掌按在地上,一股溫潤的青光從指縫間蔓延出去,像春水般緩緩鋪開。
“都靠過來點。”她頭也不回地說,“再站那么散,待會兒誰暈了我可不背。”
端木云喘著粗氣挪了兩步,膝蓋一軟差點跪下,硬是用刀尖撐住才穩住身子:“這玩意兒比葉家老祖的威壓還邪門……”
“廢話少說。”公孫宇咬牙扶墻,手里羅盤轉得跟抽風似的,“它每三十六息強一次,像心跳。”
“那就趁它‘跳完’再行動。”洛璃閉眼,意識沉入空間。桃源里靈稻剛熟第三茬,時間差正好夠她布個局。她輕吐一口氣,指尖劃地,一道淡金色紋路浮起,迅速連成環形陣法。
光罩升起的瞬間,空氣仿佛被擰干了濕氣,壓力驟減。
慕容雪靠著鎮魂藤的清香緩過神,低聲問:“能撐多久?”
“七成壓,撐到天亮。”洛璃睜開眼,“前提是你們別在這兒演苦情劇,趕緊干活。”
公孫宇立刻掏出隨身玉簡和炭筆,蹲到最近一面墻前。符文正隨著水晶球的脈動忽明忽暗,他屏息記錄,一筆一畫不敢錯漏。
端木云則盯住那顆幽藍球體,武者對能量波動最敏感。他瞇著眼,忽然抬手:“第七次震動時,左下方那圈紋路閃了兩下——和其他不一樣!”
“記下來。”洛璃走過去掃了一眼,“不是故障,是接口。”
“啥接口?”
“喂飯的嘴。”她咧嘴一笑,“這東西吃靈力,總得有個進料口吧?”
慕容雪翻看殘卷,手指輕輕撫過一行褪色文字:“這里寫著‘愿力歸心,魂引為薪’……后面沒了。”
“又是獻祭那一套。”端木云啐了一口,“能不能換個新鮮詞兒?”
“不新鮮,但管用。”洛璃從空間取出一個小陶鍋,揭開蓋子,一股清冽香氣彌漫開來。鍋里煮著幾片嫩葉,泛著微光。
“這是什么?”慕容雪好奇。
“明心草茶。”她倒了四杯,“喝完腦子清爽,不容易被幻象糊弄。上次有人抄字看到全家被燒,當場哭暈。”
三人默默接過杯子。
公孫宇喝了一口,眉頭舒展:“神識確實穩了。”
“那你多喝點。”洛璃把剩下半鍋塞給他,“待會兒還得算數據呢。”
她自己沒喝,而是取出一瓶琥珀色液體,那是她在桃源釀了三個月的“凝神露”。指尖蘸了一滴,輕輕點在古籍關鍵段落上。
墨跡微微蠕動,像活過來一般,重新排列組合。
原本模糊的句子漸漸清晰——“聚萬愿為薪,煉一心為引,七日后子時,焚玄靈而登極”。
“玄靈城?”端木云瞪眼,“他們想炸地脈?”
“不止。”公孫宇對照符文流向,聲音發緊,“這些紋路指向的不只是城市中心……還包括各大宗門靈眼、世家祖祠、還有學院地庫——全是要害。”
“所以不是炸。”慕容雪臉色發白,“是連根拔起。”
洛璃盯著那行朱砂小字:“味正者不懼邪火。”她摸了摸胸口,那里貼著一塊溫熱的石片,是從空間祭壇底部摳下來的邊角料,“看來只有像我這種‘口味純正’的才能看懂真話。”
“你還真往自己臉上貼金。”端木云苦笑。
“這不是自夸,是事實。”她拍拍裙子站起來,“它怕的不是強者,是懂吃的。你們想想,一個天天啃靈石的怪物,突然有人端上來一盤爆炒龍肝配蒜蓉醬,它能不懵?”
“現在說這個?”公孫宇扶額,“我們該考慮怎么阻止!”
“查線索就是第一步。”洛璃走到書架前,一本本翻看,“敵人計劃越完整,破綻越多。比如——為啥非得七天?為啥非得子時?這里面一定有講究。”
她抽出一本焦邊-->>冊子,剛翻開,紙頁上的字突然扭曲,浮現出新的內容:“凡以靈為食者,終將被更烈之味反噬。”
“又來?”端木云湊近,“這書還挺愛聊天。”
“說明它認得某種頻率。”洛璃若有所思,“可能和空間共鳴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