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爬上窗沿，洛璃把酒壇往桌上一推，壇底在木面上劃出一道淺痕。她沒說話，只是用指尖輕輕一彈，封泥應聲而裂，一股甜香混著微醺的果氣漫了出來。

端木云在旁邊咧嘴一笑：“今天這酒，怕是要醉的不是人，是人心。”

“人心一醉，嘴就松。”洛璃拎起酒壇，往小瓷杯里倒了半盞，“咱們不打架，只講理——當然，理講不通的時候，就講酒。”

慕容雪抱著藥箱從里屋出來，看了眼那壇酒，皺眉：“你真打算用這個去換弩？”

“比刀快，比符便宜。”洛璃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瞇眼，“而且不留疤。”

公孫宇已經收拾好了機關包，聞抬頭：“我先去南嶺村加固導流陣，你們這邊……要是談崩了，我就讓飛鳶機關在鐵匠鋪上空繞三圈。”

“那他不得以為咱們要空襲？”端木云樂了。

“所以他才會更愿意坐下來喝一杯。”洛璃把杯子放下，站起身，“走吧，趁他還沒把價再抬一輪。”

城西鐵匠鋪的門板剛卸下一半，老板正指揮學徒搬出一排寒鐵弩陳列在前。他看見洛璃一行人走來，眼皮都沒抬，只哼了一聲：“五千上品靈石，少一粒都不開門。”

洛璃把酒壇往柜臺上一放，清脆一聲響。

“不買弩，先送酒。”她笑瞇瞇地說，“限量三壇，贈予本城最有信譽的兵器供應商——您猜，為什么選您？”

老板一愣，抬頭看她。

“因為全城就您一家敢在這時候漲價五倍。”洛璃眨眨眼，“多有魄力。”

老板臉色變了變，冷聲道：“我這叫市價浮動，懂不懂？戰時資源緊張，誰不加價？”

“可別人是漲兩成三成，您直接翻五倍。”端木云插嘴，“是不是把咱們當肥羊宰？”

“愛買不買。”老板甩袖，“后面排隊的都拿著靈石呢。”

洛璃不惱，反而從空間里又取出一壇酒，輕輕并排擺上。

“第二壇，也送您。”她壓低聲音，“順便告訴您個秘密——這酒里，我能留一道靈識印記。喝了它的人，三天內說的話，做的事，我都能感知一二。”

老板瞳孔一縮：“你敢亂來？”

“我從不亂來。”洛璃笑意不減，“但我聽說，前天夜里，有批黑市靈鐵悄悄運進了您后院？來源不明，數量不小。要是被人查到……嘖，聯盟可不興私煉軍械。”

“你胡說！”老板聲音發緊。

“我有沒有胡說，您心里最清楚。”洛璃把酒壇往前推了推，“現在，這二十具弩，原價成交。您收下酒，咱們當朋友；您不收，我就把這壇酒送給對面的鑄劍坊，順便問問他們，愿不愿意和我合作量產‘輕羽弩’？”

空氣靜了一瞬。

老板盯著那兩壇酒，額頭滲出汗珠。他知道，眼前這姑娘不怕鬧事，就怕他不鬧——一旦鬧大，查下去，他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全得翻出來。

良久，他咬牙：“……原價可以。但得立刻付靈石。”

“成交。”洛璃拍手，“端木云，數靈石。”

端木云嘿嘿一笑，從儲物袋里嘩啦倒出一堆晶瑩剔透的上品靈石，堆得像座小山。老板看得眼熱，卻又不敢多，只得命人把二十具寒鐵弩打包封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