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盤坐在訓練室中央,銅鍋橫放在膝上,裂痕朝天。她沒急著催動靈力,而是把掌心貼在鍋底,像試水溫似的,感受那道縫隙里滲出的微涼。
上一次嘗試時,銀光像條不聽話的魚,沖得她腦門發脹。這次她換了法子——不堵,也不追,就讓桃源空間的靈力順著經脈緩緩流淌,像是在屋檐下聽雨,一滴一滴,不緊不慢。
她閉眼,呼吸放長,指尖輕輕敲了兩下鍋沿,像是在打節拍。
“來,咱倆今天不打架,跳個舞行不行?”
話音剛落,裂痕里那縷銀光果然又冒了出來,但這次沒那么沖,晃了晃,像是在打量她。
她沒動,只是把靈力的節奏調得更緩,一波一波,像潮水退去又涌來。銀光試探著往前探了探,竟順著她的掌心脈絡,一點點游進了主脈。
“成了!”
她心頭一喜,立刻掐訣,掌心靈力外放,一圈透明的光膜緩緩成形,比之前厚實多了,邊緣也不再抖得像風里的紙。
三息,五息,七息——光膜穩穩撐著,沒碎。
她嘴角剛揚起,銀光忽然拐了個彎,直奔肩井穴而去。她早有防備,立刻分出一股溫和靈力迎上去,像牽小孩的手,輕輕帶它繞了個路。
光膜依舊穩著。
“行啊你,還挺講道理。”她低聲笑,“下次別亂跑,咱說好路線再出發。”
她收功,銅鍋還熱乎著,裂痕安靜地躺在掌心,像條睡著的小蛇。
訓練室外,端木云正對著木樁打拳。他沒再吼,也沒發力,動作慢得像清晨練操的老頭。
一招“起勢推山”,他停住;“轉肘翻腕”,又停住;“蹬地爆拳”,還是停住。
他把整套變式拆成了三段,每段練十遍,像炒菜一樣,火候不到不揭鍋。
第十一次,他終于連起來打了。拳到中途,靈力在肩井穴打了個轉,沒卡,也沒炸,順順當當地滑了過去。
“咚!”
木樁上的裂縫“咔”地一聲,從根部裂開一道細縫,灰塵簌簌落下。
他收拳站定,甩了甩手腕,咧嘴:“這回不是我練歪了,是樁子自己裂了。”
公孫宇坐在桌前,手指按在機關核心第七樞上,閉著眼,呼吸平穩。他不再急著輸靈力,而是等心跳穩了,才一拍一拍地送進去。
第七樞亮了,第八樞亮了,第九樞——
“咔。”
又卡了半拍。
他睜開眼,盯著最后一樞,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小截藤蔓。那是洛璃前兩天從桃源空間里摘的“脈動藤”,據說能隨呼吸微微起伏。
他把藤汁涂在第九樞接口處,指尖輕點,以心跳為節拍,重新輸入靈力。
這一次,靈流像踩著鼓點,穩穩推進。
第七樞亮,第八樞亮,第九樞——
“嗡!”
機關核心猛地一震,發出低鳴,九個樞紐接連亮起,靈流循環不息。
他松開手,核心仍在運轉,像顆活過來的心臟。
“原來不是它不認我,”他輕聲說,“是咱倆沒對上心跳。”
慕容雪盤坐在醫修室角落,掌心綠光微亮。她沒盯著靈力,反而閉著眼,耳朵聽著外頭動靜。
端木云那邊“咚”了一聲,她眼皮沒眨;公孫宇桌上機關“嗡”地啟動,她呼吸沒亂。
她把靈力當成溪水,不攔也不推,任它順著經脈自然流淌。
第十息,綠光穩穩亮起,像盞不滅的小燈。
她沒停,繼續讓靈力在體內多轉了一圈,直到半刻鐘后才緩緩收功。
“原來不是我控它,”她睜開眼,嘴角微揚,“是它本來-->>就會走。”
洛璃推門進來,手里還抱著銅鍋。
“你們一個個的,都偷偷開竅了?”她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