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尖抵著旅人首領的胸口,靈流如藤蔓纏繞他的四肢,動一下都像被千根細針扎進經脈。他張了張嘴,想罵,結果只咳出一口黑血。
洛璃歪了歪頭,笑意不減:“哎呀,血都黑了,看來你這身子比我種的腐土蘑菇還糟。”
端木云一腳踩上他手腕,骨頭發出輕微咔響。“再敢結印,我把你這手當柴火燒了。”
公孫宇蹲下,三兩下搜走他懷里殘破的符紙和儲物袋,順手還掰了他腰間一塊玉牌下來,翻了翻,“沒標記,也不是追蹤類,倒像是……通行令?”
“留著。”洛璃輕聲道,“等咱們回頭研究完,說不定能拿去換碗靈湯面。”
慕容雪靠在石壁上,指尖還沾著血,聲音虛弱卻冷靜:“他們三個,靈脈亂得像被雷劈過的藤架,一時半會兒翻不起浪。”
洛璃點點頭,手往空間一探,三枚銀灰色小釘浮現掌心,釘身刻著細密紋路,隱隱有桃源靈氣流轉。她抬手一彈,釘子精準扎進三人肩頸交匯處,一碰就沉,像是泥牛入水。
“困靈釘,美食殿堂剛換的。”她拍了拍手,“吃頓好飯換來的,可不能浪費。”
旅人首領瞪著她,眼珠充血,卻一句話說不出來。那釘子封的是靈脈根源,別說運功,連怒吼都提不上氣。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隨從甲忽然嘶聲開口,嘴角抽搐,“我們只是先鋒……后面……”
“后面啥?”洛璃蹲下來,眼睛亮得像剛烤好的糖心蛋,“后面還有送菜的?那我可得記個菜單,別到時候來十個人,我空間里燉鍋不夠大。”
端木云噗嗤笑出聲,刀柄往地上一拄:“你這威脅,還不如我奶奶嚇唬貓。”
公孫宇檢查完通道,站起身,拍掉褲腿灰:“陣眼徹底碎了,地底那股力也散了。他們沒后招了。”
慕容雪緩過一口氣,從袖中取出一枚小瓷瓶,倒出一粒淡綠藥丸含進嘴里,閉眼調息片刻,才睜開:“我能走,別等我。”
洛璃看了眼通道深處,光影交錯,像被風吹亂的綢緞,看不透盡頭。她沒說話,低頭看了看自己發黑的指尖,輕輕一搓,黑氣簌簌掉落。
空間里,那株聚靈藤正緩緩舒展新葉,藤尖一顆淡金色小果微微晃動,像在跟她打招呼。
“舊簪子配新藤。”她拔下木簪,枯藤自動脫落,隨手一扔,換上新生的聚靈藤纏繞簪身,綠意流轉,靈光微閃。
她把簪子重新挽進發髻,拍了拍裙擺:“走吧,再站這兒,怕是要長蘑菇了。”
端木云提刀在前,公孫宇收起機關翼塞回袖中,慕容雪扶著石壁站直,四人一字排開,朝通道深處走去。
身后,旅人首領掙扎著抬頭,喉嚨里發出咯咯聲響,像是想喊什么,可那聲音卡在封靈釘下,最終只化作一口濁氣。
通道搖晃漸止,碎石不再墜落,唯有地縫中殘余的黑霧緩緩退去,像退潮的污水。空氣中還飄著一點青色靈霧的余味,像是誰炸蘑菇時火候大了。
洛璃邊走邊從空間摸出三塊暖陽蜜糕,一人遞了一塊。
“趁熱吃,涼了靈力就散了。”她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化開,暖流順著喉嚨滑下,肋骨處那股鋸齒般的鈍痛慢慢平復。
“你這糕,”公孫宇嚼著,瞇眼,“是不是加了點桂花?上次換的?”
“嗯,三株月光蘭換的方子,外加一撮空間種的金絲桂。”她笑,“吃著像回家?”
“像我媽哄我吃藥時說‘甜得很’。”他翻白眼,“結果苦得我三天沒敢喝水。”
慕容雪輕笑一聲,指尖的血痂裂開一點,她沒管,只把糕吃完,深吸一口氣:“能撐住。”
端木云把最后一口吞下去,抹了把臉:“這地方邪門得很,早點走出去,我請你們吃烤獸腿——-->>整只的!”
“你上次說請,結果自己啃完了才想起來我們仨還在挨餓。”洛璃瞥他。
“那次是意外!”
“每次都是意外。”
通道漸窄,又忽而開闊,石壁上的紋路從血色轉為淡青,像是從殺陣切換到了某種古老導引圖。腳下石板裂了幾道,但不再有靈流竄出。
公孫宇伸手摸了摸墻紋:“這不是攻擊陣,是路徑標記……指向里面。”
“核心區域。”洛璃輕聲說,“它在等我們。”
“也可能在等我們送死。”端木云握緊刀。
“那也得去。”她往前一步,腳步沒停,“死也得死在答案面前,不然我這一路種菜做飯,圖啥?”
慕容雪跟上:“你說得對。我們不是來打架的。”
“是來拿答案的。”洛璃接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