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沿著銹跡往上爬,像一條細小的紅蛇,無聲無息地鉆進通風管的縫隙。端木云盯著那痕跡,喉頭一滾,剛想開口,就被洛璃抬手按住了肩膀。
    “別出聲。”她指尖一挑,一片凝血葉碾成的粉末簌簌落下,蓋住他掌心的傷口。緊接著,一滴晶瑩的液體從她袖中滑出,滴入鐵管接縫——靈泉之髓泛起微光,那血絲蠕動的速度竟慢了下來,仿佛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它認這個。”洛璃低聲道,“但撐不了太久。”
    公孫宇已經將機關蜘蛛放了下去,八足輕穩,貼著鐵梯外側緩緩下行。蜘蛛背上微型鏡片不斷閃爍,將大廳結構投在手腕機關盒的屏幕上。慕容雪閉目凝神,體內靈力悄然波動,模擬著醫官日常巡檢的節奏,向墻上的靈瞳釋放出一道微弱卻自然的信號。
    “左三右五,掃視間隔不規則。”公孫宇瞇眼,“有盲區,但跳得像瘋了的脈搏。”
    “那就讓它更瘋一點。”洛璃抽出青鸞刀,刀鞘輕震,一株震音草自空間飛出,葉片微顫,頻率悄然同步。她將刀尖抵在通風口邊緣,震波順著金屬蔓延,墻內的血絲仿佛被安撫,蠕動漸緩。
    “現在!”公孫宇拇指一按,聲波裝置在角落炸開一聲極輕的“嗡”——不高,不響,卻正好撞在靈瞳掃描的間隙。
    端木云背起慕容雪,身形一縮,破山斬的勁力在體內壓縮成一線,整個人貼地滑出,像塊被風吹走的枯葉。公孫宇緊隨其后,機關盒收起,身形低伏。洛璃最后一個躍下,落地瞬間袖中靈力一蕩,桃源空間的氣息如薄紗般鋪開,將四人蹤跡短暫遮蔽。
    鐵梯盡頭,血絲猛然抽搐,整面墻的血管狀紋路驟然亮起,通道開始閉合。厚重的肉膜從兩側墻壁滲出,黏膩發紫,像某種活物的胃囊正在收縮。
    “走!”洛璃一掌拍在端木云后背,推著他沖進環形大廳。
    四人剛落地,身后“轟”地一聲,通風口徹底被血肉封死,只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縫,正緩緩愈合。
    大廳中央,黑石臺上的光影劇烈跳動,頻率快得幾乎連成一片。墻內血絲如網,層層疊疊,不斷重組,仿佛整座建筑都在呼吸。
    “這地方……活得比我還精神。”端木云抹了把臉,喘著氣。
    “別廢話。”公孫宇迅速展開機關圖,“剛才掃描到三條主通道,分別通往東、西、下。但……”他頓了頓,“現在圖變了。”
    屏幕上,原本清晰的路徑正在扭曲,像被水泡過的墨跡。新的岔道不斷生成,舊的通道自行閉合。
    “活體結構。”慕容雪皺眉,“它在自我重構。”
    “那就別指望它給我們指路。”洛璃閉目,靈識沉入桃源空間。她將一縷神念與空間共鳴,瞬間在腦海中刻下坐標錨點。隨即,她取出一粒米粒大小的晶瑩顆粒——歸心米,碾碎后撒向地面。米粒靈光微閃,留下一條淡金色的軌跡,像夜里的螢火,能存三刻鐘。
    “跟著這個。”她指向金線,“別丟。”
    “我來加個保險。”端木云拔刀,在地面刻下一道葉家暗記,刀氣凝而不散,“家族秘傳,百步不滅。”
    “分兩組。”洛璃迅速下令,“我和端木云往東,找主控節點;公孫宇、慕容雪往下,查能源流向。發現異常,立刻用密語機關傳信,別戀戰。”
    兩人一組,-->>迅速分開。
    洛璃與端木云剛轉入東側通道,墻壁突然滲出大量黏液,腳下地面軟化,像踩進了沼澤。通道兩側的肉膜開始收縮,形成一條條蠕動的觸須。
    “這路吃人!”端木云一刀斬斷撲來的黏絲,火星四濺。
    “別硬砍!”洛璃一把拉住他,從空間取出一株嫩綠藤蔓——識途藤。她指尖靈力一催,種子瞬間發芽,藤蔓如蛇般貼地游走,自動避開活體組織,直指前方。
    “它怕純靈力。”她道,“走藤蔓的路。”
    另一邊,公孫宇與慕容雪沿著螺旋斜道下行,通道越走越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藥草的氣味。墻上偶爾浮現殘缺符文,筆畫扭曲,卻依稀可辨。